上虞县城,并在周边征集粮草后,儒尼奥中校率领接近2.3万人(仆从军第十师丁济所部三千人已归建)抵达了百官镇码头,与逗留在这里的少许海军人员汇合。这个时候,驻扎在这个临时码头的内河浅水炮艇,已经增加到八艘,吃水相对较浅的72吨及内河小火轮,此时已经有了四艘。
“为何只有四艘小火轮?这也太少了吧?”甫一抵达码头,儒尼奥中校就很是不满,责问起了配合的海军军官:“四艘小火轮,一次才能运几百人。我这两三万大军呢,还有许多粮草、弹药、器械、火炮、战马及其他物资,你们要给我运几天?而且,你们这里的燃煤也不太够吧,战前怎么做的策划?”
“总指挥,再等两天,我们还能调三艘小火轮过来。没办法,南方开拓队辖区总共就十艘小火轮,之前在曹娥江口被清军炮台打沉了两艘,一艘在定海县的船坞里进行大修,总共只有七艘能用,目前已经全用上了。之前我们四艘船为了多运战争物资到百官镇,所以没携带多少煤炭,当时打算用一艘‘雅克萨’级武装运输舰运煤进来来着,可谁想到经我们勘测水位后,发现曹娥江下游泥沙淤积严重,根本走不了吃水较深的大船,所以计划就搁浅了。”海军军官一听有些急了,立刻解释了起来。
“为何不想办法从宁波征调一些民家的吃水较浅的小帆船过来?”儒尼奥又问。
“小帆船我们也是征调过几艘的,之前在曹娥江外被清军炮台打沉的便是了。只是这些木帆船,乘着东南风驶到曹娥江口就已经很勉强,若是在上溯进入江上游,委实不太可能,无他,逆风逆水耳。”海军军官解释道:“我们现在在想办法搜罗一些小型的带摇橹的帆船,但比较困难,数量可能不多。而且,这种船往曹娥江内航行的时候,逆风逆水之下怕是航速极慢,只能成了清军炮台的活靶子,估计没几艘能保留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等到冬天再打喽?”儒尼奥中校的脸瞬间阴了下来,只见他没再管那个惴惴不安的海军军官,而是进一步走到江边,看着江对岸影影绰绰的清军旗帜,良久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仗打得,真是烦人!也罢,只有另辟蹊径了。联络参谋,给我传令,全军做好撤离准备,入夜后依次撤离。注意,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撤离后全军南下,找当地向导盘问,找一处适宜登陆的地点,抢渡曹娥江。我就不信这么长的距离,清军都能封锁得过来了!”
众人听了后纷纷应是。大家都明白,这次只有两万余人渡江,对岸的清军数量还不多有多少呢,也许是他们的两倍甚至三倍,火枪、大炮的数量想必也是不少,战斗力应该也是有的。东岸人如今所恃的优势,无非就是轻便的野战火炮数量众多,且刚刚打了打胜仗,士气正旺罢了,真要再度展开一场大会战,胜负犹未可知。
不过,清军与东岸厮杀这么些年,对黄衣贼“铳炮犀利”的特点应当是记忆深刻,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们应该也不倾向于与东岸人进行野战。毕竟东岸军队来去如风,经常从海上登陆,打你一个措手不及,而匆忙集结起来的部队,人数不多、枪械不精、火炮不足,打起野战来自然大败亏输。
清军最能发挥自己优势的套路,还是倚坚城、用大炮,与来攻的东岸军队进行大战。就像多年来他们驻守余姚县的军队一样,修筑了大量堡寨,安放了百余门大大小小的火炮,东岸人正面攻来,那也是头痛得紧,不付出重大伤亡那是休想有所寸进的——清军的火炮从数量上来说其实并不比东岸人少多少(历史上第一次鸦片战争前,即便是处于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和平年代,满清全国现役火炮数量也超过了五千门,这是一个吓死人的数字),且他们从老奴时代就极端重视火炮的作用。前有浑河之战用俘获的明军大炮轰开浙军阵型,后有黄台吉时代辽东三矿徒携带大量铸造人才来投,满清的铸炮工业还是很发达的。此后多次入关,遇到坚城全部是用重炮轰塌城墙的方式攻破,比如1644年轰塌太原城墙就是经典战例。
但清军的火炮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同等威力的情况下,往往比东岸人的要重上很多,以至于无法移动。而且,他们铸炮的思维也很僵化,铸的多是18磅海军舰炮,拿来攻城用,甚少有用于野战的轻便火炮,这个毛病也是在引入了大量来自联合省、英格兰、葡萄牙的军事教官后,才慢慢有所改观的。
但无论如何,现在清军阵营内,所使用的轻便陆军野战炮数量也不是很多,这可能和他们的军事生产体系转型比较缓慢有关。即便偶有的一些野战火炮,口径、射程、质量、寿命也远不如东岸人的,因此在双方人数相仿时打起野战来真的太过吃亏,故他们一直极力避免这样做。
不过在守城的时候,这个劣势就不复存在了。就像余姚县那边一样,清军在要塞城头安放上大量火炮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也不需要移动,和东岸人对射就是了,谁怕谁啊!我大清在锦州、在北京、在开封、在西安、在襄阳、在南京都有铸炮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