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汪平在大兴港待了总共不到一周的时间。期间除照例听取了政府方面的工作汇报外,也与来此地巡查的孙春阳南货铺现任掌门人孙正义进行一番交谈,并很是勉励了一下对方。
孙春阳南货铺这家起源于苏州的小企业,在进入宁波继而来到东岸发展后,规模已经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分布在东岸全国及海外殖民地的总计约二十家店铺就是明证。在这家大型辛迪加企业当中,孙家的股份虽然经过几轮的增资扩股之后一再被稀释,可这么多年来也一直稳定在20%-30%之间,话语权还是不小的。再加上投资者们多为国营百货公司、东岸公司、台湾银行及一些穿越者创办的企业,对实际操控、经营孙春阳南货铺兴趣真不是很大,因此目前这家企业仍处于孙家人的实际控制之下,企业的扩张及发展大战略也是孙家人制定的,今年不过四旬的孙正义就是目前这一代的掌门人。
与百货界的领头羊国营百货公司(几乎在每个县都有分支机构)相比,孙春阳南货铺在规模较小,融资成本也较高,因此为了展开竞争,经交通部批准,他们自己成立了一支船舶运输公司,名叫就叫孙春阳运输公司,目前大概有5-6条船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比较老旧,但也是远洋运输行业的私营业主里面的佼佼者了,不可小视。
戚汪平就知道,孙家人的船主要走太平洋航线,这条航线至今只有两家上点规模的航运公司在走,其他都是一些散户船长,不成规模。因此,就连陆军部有时候都会托孙春阳运输公司的船只捎带货物,特别是在海军第三舰队的船只已经出发之后。
孙家人对于这种官方的委托运输任务自然也是十分欢喜的,这一是因为他们给的运费价格不错,二也表明了官面上对他们这支船队的肯定。毕竟,在素来大风大浪的南太平洋搞环形航线,确实非常考验船只性能和航海者们的技术。
戚汪平与孙正义进行了一番交谈,得知如今孙家人的船队已经与东岸朝鲜公司、东岸日本公司、台湾银行及登莱、宁波的地方商人建立了稳固的联系,船队在中国大陆、澳洲(含拉包尔)与东岸本土之间搞超大规模三角贸易,两年一个来回之后,显得非常高兴。他甚至有些自嘲地说道,自己害怕航海那超高的失事率,连航行到南非都没勇气,更别说跨越半个地球到远东了,因此对于开拓南太平洋航线的孙家人非常欣赏,如果他们有什么融资需求的话,他可以嘱咐联合工业信贷银行或西北垦殖银行给予一定程度的支持。
孙正义对此有些欣喜,因为他之前还打算从各地分店回一部分账,凑个十万元订造几艘新船以替换那几艘老掉牙的货色呢,结果现在看来,或许事情会简单许多,因为有了戚大主席的支持,几家国有银行即便银根再紧张,也得咬牙放贷款啊。
不过戚汪平也不是白给人帮忙,他同时也要求这家公司去加勒比海发展业务,尤其是东岸人控制的怀远岛、莫比尔港、北美自由邦等,同时开辟从本土通往那些地方的固定航线。不需要多,一年2-3艘船的规模即可,以补充国家海上运输力量的不足,孙正义对此也一并应下了,表示回去后会召开董事会,讨论实际操作。
而与孙正义在大兴港“磨完牙”后,戚汪平又称作自己的专列原路返回,抵达首都后又花一些时间处理了一些政务、出席了一些会议,然后又再度乘车北上,并在梅林港换成内河运输船只,经米林湖进入两湖运河,然后穿过烟波浩渺的鸭子湖,最终于1677年3月10日抵达了北方重镇平安县。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的就是,在鸭子湖内挖掘出一条适合大海船航行的水道(吃水3米以上)是历年来东岸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为此,交通部常年往这儿派遣6艘以上的蒸汽挖泥船进行湖底清淤,花费不菲。只可惜他们的努力至今还没有完全见到成效,湖东侧的那条深水航道(鸭子湖水深西浅东深)至今尚未完全开通,如果上头不大举增拨挖泥船过来工作的话,不知道这条深水航道要花多少年才能疏浚完毕了。
因此,戚汪平等人这次仍然是乘坐吃水浅的内河船只抵达平安港的。在这里,他们只是与地方官员稍稍聊了一会,然后便直接去了郊外的自然科学研究院化学所,而化学所的隔壁,则是大名鼎鼎的北方化工厂,一家由原第一化工、北方制碱等企业合并而成并已发展十多年的化工托拉斯企业。
平安街车公司的街车稳稳地将他们送到了自然院化学所,不过因为要找的人不在,于是众人又去了隔壁的北方化工厂,找到了该厂的正副厂长刘雪飞和翁广安。话说自从老厂长、穿越者宋强、吴俊等人相继去世后,现在已日益显露出狰狞巨型的北方化工厂由两位年轻人搭班子领导。
而两人在负责工人的日常管理之外,也有侧重分工。其中,刘雪飞重点负责该厂的新产业——或者说未来产业更准确——即东岸的原始版氯碱化工,而翁广安则负责旧有生产线(主要是三酸两碱)的运营和管理,当然他自己也会偶然搞一些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