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只不过暂时没有那么多钱,请求郑氏同意以赊账的方式拿走货物,等销售完毕了再付款。对于此,郑成功自然是一口回绝了,目前双方仍在扯皮,但感觉不是很乐观,堵不住荷兰人购买福建茶叶和生丝的路子。
不过不管怎样,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可以了,毕竟不是要彻底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撕破脸,只不过是祭出一些反制措施,以便未来谈判的时候有筹码可出罢了。现在三方(指东岸、郑氏和荷兰东印度公司)之间的关系,基本上还是既有合作、又有提防,背地里还互相上眼药的比较混乱和精分的关系,复杂得很呢。
说到这里不得不额外提一下,那就是今年(1676年)上半年三月份东岸与郑成功方面达成了初步协议,本来很快就要执行了,无奈长期患有三高的郑成功五月份的时候突然因病去世(享年52岁),继位的长子郑经暂时冻结了一切与东岸方达成的协议,表示过些日子再行商讨,这让一直跟踪此事的吕方、胡驰二人无奈不已,也让荷兰东印度公司捡了个便宜,能多过一阵快活日子。
荷兰东印度公司对东岸与郑氏集团之间的私下勾兑几乎一无所知,但这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要紧,因为他们并未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事实上,对于茶叶、生丝和瓷器的来源,似乎清国是比福建更好的选择,特别是在满洲皇帝的海军将领施琅(此人据说已经还是郑成功的部将,因为发生冲突而潜入清国投靠)在响水港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商务代表扬·科勒仔细交谈了后就更是如此认为了。
去年(1675年),荷兰东印度公司与清国之间的贸易额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五十万盾(这已经达到了历史上清朝中期与荷兰人的贸易额)。其中,他们依靠出售胡椒、丁香、肉豆蔻、檀香木、龙涎香、珍珠、纺织品、武器弹药等商品获得了六十余万盾的销售额,同时进口了接近九十万盾的瓷器、锌块、丝织品、茶叶、生丝等特产,令人惊叹不已——光吨位最大的“哈勒姆”号,就完成了五万磅茶叶、六百件丝绸制品及海量瓷器的采购任务,预计可在阿姆斯特丹获得超过二十万盾的纯利润,轰动了整个巴达维亚,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与清国扩大贸易额。
而且,鉴于清国人对欧洲火炮的强力需求(清国自铸的火炮同威力的要远比欧洲的重,寿命也更短),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扩大了巴达维亚铸炮厂的生产规模,同时向果阿铸造厂大量采购火炮及其他武器,一股脑儿运往响水港,与清国人进行交割。
这种形式的贸易,在东岸人出兵攻占开普敦殖民地后,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有力支援了清国在各地发动的战争,给东岸、大顺乃至南明造成了不少额外的损失。与此同时,葡萄牙人、英国人也在其间浑水摸鱼,新来的法国人也蠢蠢欲动,打算分一杯羹,一个个都在暗地里给东岸人上眼药,与清国眉来眼去的——谁让你东岸人试图垄断整个中国沿海的贸易呢,挡了大家的财路,人家没直接正面怼上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从以上种种便可以看出,随着这些年清国因为战争需求而大力开放海外贸易,来自西欧各国的商人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疯狂涌了过来,打算在这个大金矿重分一杯羹。在南方,李成栋、郑氏集团在大体上与东岸合作的情况下,私下里也精彩得很,与荷兰人、葡萄牙人、英国人勾勾搭搭,生意做得飞起,东岸人试图控制中国大陆沿海贸易乃至切断外来现代化技术、装备传入的企图,从一开始几乎就注定了失败。究其原因,还是中国太大了,沿海面积太辽阔了,靠东岸人那几艘船,平时大部分时间还忙着运移民或做生意,确实有些力不从心,除非本土往这儿调拨大量新锐战舰(至少一百艘以上),才有那么一丝可能封锁中国沿海的贸易(其实可能性也很小,因为人家大可夜间出航,或从小码头出航)。
不过,东岸人却也没打算什么也不做就直接认命!这不,已经确定就要离任回本土的登莱开拓队队长、登莱保安司令廖逍遥,正式发公文与海军沟通,并取得了第三舰队鄂霍次克海分舰队司令的理解,双方已正式决定,调集手头的武装运输舰、轻巡洋舰、护卫炮舰及其他一些舰船,对清国最大的贸易港口、位于灌河口的响水港进行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因为东岸人经过长期的摸排以及得来的情报印证,早就锁定了海州、响水这两个排名前二的对外贸易港口。其中海州规模相对较小,暂先不去管它,这占据了清国将近六成对外贸易份额的响水港却实在可恨,必须对其进行一次打击,否则未来的麻烦相当不小。
登莱保安司令部和鄂霍次克海分舰队方面,已经先期将战舰集中到了定海进行维修、保养,打算等夏天东南风起之后,就扯起风帆北上,围堵响水港。这个时候,恰好也是外国商船纷纷从南海驶来进行贸易的时刻,廖逍遥想看看,到底在东岸人的武力威慑下,这些来自荷兰、英格兰、葡萄牙乃至法兰西(很少)的商人,还有没有胆子冒着破产和失去生命的风险来和满洲皇帝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