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康斯坦丁·德·奥万多将军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所以你断定西班牙人不会动粗?”朱衡也站在石台上,眯着眼睛看向远方依稀可见的城镇,然后说道:“那你说那是怎么回事?”
朱殿忠听自己父亲这么一说有些吃惊,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那里有数十骑正在展开一场追逐战。跑在前面的大概有十多人的样子,看不清衣着和装备,但朱殿忠凭直觉觉得那些应该是捕牛人。而在后面追逐他们的大概有三十多骑的样子,朱殿忠猜测也许是来自西班牙的梅斯蒂索人骑兵,就是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原因在追逐这些个捕牛人了,因为这些家伙很明显是从牛栏山镇子里刚刚跑出来的。
“这——应该是跟西班牙骑兵有隙吧,不然为何不追别人,独独追他们呢?不好,他们向这边冲过来了。”朱殿忠的呼吸猛然间有些急促了起来,因为那前后激烈追逐着的数十骑已然调转马头,朝采石场这边冲来了。
朱殿忠有心叫人关闭采石场的大门,以免引火烧身——采石场周围有一圈木栅栏,这还是朱衡托人从镇海港采购的,花费不小——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敢这么做,而是让人将门敞得大了一些,同时让采石场内那十多名保安给枪上好弹药,以防万一。
他父亲朱衡朱老爷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许了他的行动。其实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在广袤又危险的潘帕平原上,东岸人讨生活本就不易,如果这时候你再不团结起来的话,那么真的就只能任由西班牙人和印第安人欺凌了。刚才朱殿忠如果真的下令关闭采石场大门,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的话,那么名声立刻就会败坏,日后在草原上也会寸步难行,他经营的产业也会因为种种因素搞不下去。
这样的代价,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他真的承受不了!所以他打开了大门。
“唏律律”的马儿嘶鸣声次第响起,十多骑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宽阔的采石场内,然后在骑手们高超的控驭技巧下慢慢减速,最终停了下来。而在他们身后,早就蓄势待发的采石场保安们一拥而上,以最快的速度推上了木门,然后落下门栓,将三十多骑西班牙骑兵堵在外面,急得那些人直破口大骂。
远处正在牲畜栏一带收缴野牛的五十余骑西班牙骑兵这时候也得到了消息,慢悠悠地靠了过来,与另一波人交谈了起来,似乎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在采石场内,朱衡、朱殿忠父子二人也看着那十多个喘着粗气的捕牛客,想搞清楚到底怎么了。
“伊尼戈、劳司吉,怎么是你们二人?”不过待朱殿忠看清楚刚刚冲进来的是谁后,立刻惊讶地叫了出来:“你们怎么也惹上西班牙人了?到底怎么回事?”
“嘿嘿,其实也没多大的事。”一屁股坐在地上串子的伊尼戈看了眼朱殿忠父子,龇牙笑着说道:“不过是以前在野外杀了个西班牙贵族军官而已,结果刚才不巧让人认了出来,这就跑了。没办法,当时是那队西班牙人先对我们动手的,还打死了咱们两个兄弟,我们不得已之下奋起反击,干了他们那个蠢货般的头领。那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这次在牛栏山这里又碰到了,真是倒霉。啊,对了,谢谢你们的收留,这个人情我伊尼戈记下了,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说完,伊尼戈拍了拍腰间的刺剑,然后起身走到劳司吉等人面前,将他们一个一个都拉了起来。这个时候敌人还在外面呢,还没到他们瘫在地上休息的时候。而这些人看起来也都是狠人,这会一个个沉默地从鞍袋里拿出火枪、弹药包什么的,细致地装起了弹药,看样子是打算和西班牙人拼命了。
采石场的监工这个时候也从后面赶了过来,他们一共有十一二个人的样子,带着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平日里比较听话的波兰裔非国民劳务工,拿着大刀、长矛等冷兵器赶来助阵。朱殿忠示意他们站到大门两侧,准备用长矛攒刺敢撞门的西班牙人。
至于朱殿忠本人自己,也没有退缩——事实上敢在潘帕平原上讨生活的,就没几个胆小的——而是咬着牙爬上了大门右侧的一个小型塔楼上,手里拿着一杆上好弹药的燧发枪,用不是很熟练的西班牙语同外面交流了起来。
带队的西班牙军官一开始还耐着性子要求朱殿忠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抓捕逃犯”,不料在被朱殿忠断然拒绝后,就立刻翻了脸,下令一队骑兵下马,手持火枪冲了过来,似乎打算来硬的了。
“砰!砰!砰!”连响,那是另外一侧的塔楼上有人向外射击了。朱殿忠大骂了一声“狗日的,尽给老子添麻烦”,手里却不停,大致瞄着西班牙人所在的方位放了一枪,也不观察战果了,便猫着腰躲了到了后面,转而指挥起了采石场保安们居高临下用枪射击。伊尼戈等人见状哈哈大笑,这帮亡命徒这个时候也冲到了木门后面,隔着门缝对外面的西班牙人进行射击,一时间打得对面鬼哭狼嚎。
这个时候,事情似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