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因此这些天他一直住在罗尔的家里,一座闷热到极致的石头别墅,且为了军事防御而建造得较为封闭,使得人住在里面很不舒服。
这时正是下午时分,雨果·罗尔带着一队雇佣兵前往附近的土人聚居地征税去了,百无聊赖的亨德尔曼也走出了别墅,带了两个傻头傻脑的马来士兵,出了外人无法随便出入的核心城区,到附近的街面上逛了起来。
热兰遮城堡内这时大概居住了两千多人,其中公司雇员1500余人,马来奴隶及白人契约奴900余人,妇女和小孩400多人,比历史上足足多了六成以上。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荷兰人带过来的马来奴隶及白人契约奴、债务奴隶什么的,在身份上也要比台湾原住民强很多,许多荷兰人懒得动用军队的场合,都是临时武装这些人去镇压的,可以说是台湾商站的狗腿子,故待遇也还算可以。
城堡内居住的公司雇员数量最多的当数德意志雇佣军了,一共七百多人的样子,装备有燧发枪、火绳枪和一些冷兵器,战斗力马马虎虎,但镇压土人是绰绰有余了。除此之外,其他雇员就比较杂了,基本都是行政人员(包括商站站长、商务员、会计等等)、教师、传教士、医护人员、技工、翻译等,加起来也有几百人的样子。其中很多人都已经结婚,且不少人的妻子都是亚洲人,这从城堡内居住着四百多妇孺就可以看得出来。
毫无疑问,以台湾商站如今的盈利水平,这些人的收入其实都是相当不错的——商站站长雨果·罗尔的合法工资为300盾,雇佣军首领贝格上尉的工资100盾,扬森牧师的工资是110盾,高级商务员的工资是100盾,以上是高收入阶层;而在次一级的收入中,中级商务员的工资有50盾,地方殖民官员的工资是70盾;即便在最下一层,士兵的工资也有10盾,学校教师有16盾,低级商务员则可领到25盾。
而且这还只是合法的工资收入!众所周知,无论是荷兰还是英国的东印度公司,其职员们还有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那就是夹带货物回本土。以福尔摩萨岛为例,岛上的殖民者与前来贸易的船只上的水手互相勾结,将一些私人采买的货物也藏到公司船只的底舱内,然后漂洋过海送回阿姆斯特丹获取暴利。船长们出于维持士气及其他一些方面的因素考虑,一般会对这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你别搞得太夸张,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嘛,外国人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这样高的收入水平,自然而然地在热兰遮城内外催生出了一个面向本地的较繁华的商品市场,很多来自大陆对面福建省的手工业者、小商贩们在此经营,为荷兰殖民者提供服务,以获取远超故乡的收入水平,为此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信了新教的路德宗,成了扬森牧师手底下的放牧的羔羊。
“热兰遮城的人还是太少了,城堡内居住着不到三千人,城堡附近也只有五千多居民定居,且其中约有一半是来自对面大陆福建、广东两省的中国人,这些人一旦被人煽动、蛊惑,没准就会闹出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出来。”看着还算繁荣的市面,亨德尔曼一边擦着头顶热汗,一边自言自语道:“现在海盗国姓爷在福尔摩萨岛北部的垦殖行动越来越过分了,人数也越来越多,当年西班牙人建立的殖民据点大概都已被他们控制,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巴达维亚方面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只要南部的甘蔗田、稻田控制在自己手里,就可以其他都不管了吗?那样的话,再给郑成功先生二十年时间——不,投入大的话也许只要十年——他的垦殖者们大概就会将边境线推到这边来了吧?真是可怕!到时候我们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们呢,笑脸还是武器?没人敢说啊!”
话说现在福建郑氏在台湾北部、中部地区的开拓力度确实是一年比一年高,虽然恶劣的自然环境使得这些人的死亡率极高,但在不间断的人口补充下(比如郑成功一次就从潮州府往岛上流放了一万名“战俘”),很多地方还是被清理了出来,并初步产出了一些粮食。虽然尚无法做到自给自足,却也相当不错了。
荷兰人一直怀疑,郑成功冒着巨额亏损的风险在岛上殖民——拓荒者年死亡率超过了15%,这还是东岸人教授了他们防疟疾的方法(其实就是蚊帐、纱帘,荷兰人、英国人、葡萄牙人早就陆续通过东岸人知晓蚊子是疟疾传播的元凶)之后的数字呢,之前还要更高——其背后没准就站着东岸人,没有他们提供的大量农具、种子、药品、帐篷及其他一些必需品,以海盗国姓爷的水平,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快。
而如果说一开始荷兰人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在郑成功麾下的海军陆续获得了两艘西洋式大帆船之后,荷兰人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东岸人与郑氏在岛上的开拓脱不了干系,这令他们很是忧伤——好在郑成功的主要精力从来就没放在台湾岛上,每年在岛上拓荒的预算也很有限,不然荷兰人可能会更加忧伤——进而有些愤怒,然后更加心安理得地背着东岸人与清国大作贸易了,大家互相坑对方嘛,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