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留在海牙那个是非之地已无任何必要,不但无法给我们国家带来任何利益,相反还可能招惹不少的麻烦。因此,我郑重建议,在荷兰人停止支付雇佣费用的那一刻起,立即就将其撤到南尼德兰去,反正西班牙枢密院答应过我们可以前去避难的。”秘书立刻回答道。
“先看看这份东西再说吧。”李晴先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然后将书桌上一封拆开的信扔给了自己的秘书。
这封信正是约翰·德维特议长写给李晴的,算是私人信件吧。在这封信中,德维特议长坦诚布公地请求李晴,下令第一混成营不要急于离开海牙那个是非之地,继续保护一些至关重要的共和派中坚人物及其家人,因为德维特议长怀疑威廉三世要置他们于死地。
这种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就最近的消息而言,这很可能成真:根据各方综合传来的消息,德维特议长的兄弟科内利斯在进入格万根波特监狱,接受蒂奇勒医生漏洞百出的指控调查后,被威廉三世控制的法院、监狱系统就丧心病狂地对其进行严刑拷打——其中很多刑罚甚至是海军上将科内利斯·德维特这种身份的人所闻所未闻的——以逼迫科内利斯本人承认强加于他身上的所谓“谋害奥兰治亲王”的指控。
不过海军上将本人倒也是条硬汉,据一些流传出来的不知真假的消息描述,上将本人忍受着各种刑罚,并子啊极度痛苦之中大声朗诵着贺拉斯的《正直与顽强的拥有者》一诗:“大海奔腾,巨浪滔天。蛮横的乱民与骄狂的暴君都无法动摇一颗拥有坚定、纯洁、忠诚的心……”以此激励自己,始终不承认对他的无端指控。
据说现在格万根波特监狱与荷兰省法院也没办法了,因为指控方提供的物证漏洞百出、前后不一,闹了很多笑话,且海军上将本人也拒不认罪,那么这事就很难办了。按照规定,只能向上面移交,即由荷兰省法院交由该省执政裁夺——也就是说,由奥兰治亲王威廉三世来确定科内利斯本人是否有罪。
这事是非常敏感的,奥兰治亲王如今虽然在荷兰民间的声望如日中天,在政坛上又慢慢占据了上风,但在缺乏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他也无法断然裁定科内利斯有罪。更何况这事他还是当事人,那就更不难随意胡搞了,要知道共和派只是失势,可没完全死绝。
不过虽然奥兰治亲王无法给科内利斯定罪并处刑——这是他多年来一直梦想做的,因为他们家族算是被这兄弟两个坑惨了,差点再也没机会翻身——但如今联合省的政治气候对共和派大为不利,却也是无需讳言的事情,反正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比如特里普家族的那几个原本和共和派颇为密切的子侄,都狼奔豕突地收拾行李去瑞典经营家族产业了,取而代之的是路易斯·特里普这一系的人,因为他们与奥兰治亲王麾下心腹之一的法尔科纳是姻亲关系,正适合他们出来活动。
德维特议长现在颇为担心,担心一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被那位心胸狭窄的亲王殿下给干掉。若是在以前他或许还会心存幻想,不过在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刺杀,并且他的兄弟还被人关在监狱内严刑拷打的时候,他已经不对那位亲王的品行抱以任何幻想了,因此他写信寄给了阿姆斯特丹的东岸特使李晴,请求他下令第一混成营继续保护共和派的重要人物,哪怕由他们私人出钱也可以——共和派本就是大商人、大资产阶级的代言人,钱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李晴对德维特议长的这个请求暂时还没拿定主意。虽然从情理上来说,德维特信中所提到的人物在过去二十年中每一个都给东岸共和国带来了不小的经济利益,东岸人对他们进行庇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别说这些人在联合省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族里也经营着不少产业——比如其中某位就是阿姆斯特丹粮食市场上的十二位大批发商之一,因为早些年得罪了威廉三世的父亲弗雷德里克而遭到嫉恨,正处于危险之中——此时东岸人若对他们雪中送炭了,那么未来焉知他们不会对你投桃报李,给予好处吗?须知风水轮流转,奥兰治家族都能翻身上台,未来难道共和派就不能渐渐在议会中重夺优势,继而与奥兰治派分庭抗礼吗?要知道,在承平时期,联合省的政局一向是共和派占优的,毕竟他们会搞经济嘛。
但是——我们又要说但是了——李晴也有些顾忌到奥兰治亲王的想法,始终不敢彻底下定决心,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坛坛罐罐,没有勇气做一些断然措施。不过,在刚才和秘书的一番交谈之后,他的心思又起了些变化,他觉得东岸人确实应当给这些为东岸经济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共和派议员们进行庇护,至少要保护他们本人和家属的生命安全。
这样做,既是为了给大家看看东岸人对老朋友的“仁义”,同时也是赌这些人后面还会东山再起,也算是一种政治投资吧,虽然这样做肯定会恶了奥兰治派那一帮人,但人家原本也没怎么打算给你好脸色,不是么?
因此,李晴已经打算这两天就给约翰·德维特写一封回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