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还是蛮荒之地的情况下,这太容易吞噬生命及损害人的健康了,甚至不比战场要差多少。
但对像宣告的东主这类企业家来说,好不容易忽悠来的非国民劳务工跑了去当兵了,这总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郁闷的事情,因为没人干活了呀!尤其是他们这些人平时多半对待旗下劳务工还很苛刻,拖欠工资、用实物支付工资的违规现象比比皆是,劳务工们早就对他们不满很久了。这次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跳出合同、脱离苦海,他们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故即便知道很可能要去欧洲与法国人交手,但仍然有着大量的非国民劳务工毅然报名,决定碰碰自己的运气。
宣浩这次来顺化港,除了例行进一些货物外——供伐木营地和木材加工厂内工人和家属日常消耗的生活用品——更主要的是看看码头上几大劳务公司的办公室内有没有多余的劳务工可雇佣,这是东主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看起来不是很顺利,如今随着俄国移民路途的断绝、爱尔兰和意大利移民的日渐稀少,全国各地都开始慢慢缺干脏活累活粗活的劳务工了,但凡市场上出现一些新面孔,基本都会被一抢而空。东岸这个高速发展的国家,一方面大量劳动力被人为的政策束缚在了土地上,一方面市场却又对劳动力极为渴求,这个矛盾使得非国民劳务工多年来一直非常吃香,渐渐成为了一门稳定的大生意,但现在生意很显然有些做不成了!
“开办种植园,我当然是支持的,要不然当初你们向我问计时也不会同意了。而且我在官面上也有些关系,这申请地皮、特许牌照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小朱你老爷子在罗洽县也是一号人物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很多,能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采购到建筑用材、劳动工具、役畜、粮食、布匹、药物等必需品。只是光有这些还不够,咱们还缺少人啊!说白了,是缺少可以接受低工资的非国民劳务工啊!这从哪里弄去?”中年男人将酒杯重重地顿在巴拉那松木板制成的桌子上,叹息着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人力市场上的劳动力本就日渐稀少,已经很久没有船只运人过来了。这会祸不单行,又赶上国家要在顺化组建忠国*军,跟法国人干仗,这又极大加剧了市面上劳动力的紧张程度,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光靠雇佣本国国民开办种植园吧,先不说能不能雇佣到,单这成本也将使我们的产品毫无竞争力,真是可惜!”
这说的是实情,一时间几人都无话可说,只有无奈的叹气声。宣浩听了也有些蛋疼,心里对东主安排的在顺化港劳动力市场招募32名非国民以补足林场、板材厂员工缺额的事情,顿时不再抱什么大的期望了。
窗外的码头边这是响起了一阵口令声,正在吃酒聊天的众人循声向窗外望去,只见一艘久违的运送非国民的商船刚刚靠港,数百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男女女依次下了船,然后进入了旁边一墙之隔的检疫所内,准备接受为期十五天的隔离检疫,顺便学些规矩。
这些人的突然到来令宣浩等人一时间有些振奋,觉得困扰自己许久的劳动力问题似乎可以解决了,但很快他们便又失望了。一辆车厢外绘着东岸建筑材料公司标志图案的马车,几乎也在同一时间驶入了隔壁的检疫营地内,看样子是去洽谈并办理一应手续的。
这个认知使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些新来的非国民估计是没他们的份了,因为他们很显然都已经是“国家的人”,没别人的份了。要知道,能与巨无霸企业东岸建筑材料公司抢劳动力的人,那得有多么通天的背景才行啊,而在座的这些人很显然没有。
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几人对视一眼,都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开始盘算着:今年年底各县的政治协商会议召开的时候,他们一定要撺掇本乡或本行业的代表在会上建言,由国家出面加大对非国民劳务工的引进力度,为此哪怕多交些钱也无所谓,一定要保证人力充足。至于说让国家改变大政方针,取消新来的东方移民的国民待遇,让他们从非国民做起(这样每年可以释放高达六万多人的劳动力,一下子解决了绝大部分问题),对不起,这些人暂时还没这么胆子,无他,怕被陆军的人打黑枪!
……
而就在宣浩等人为劳动力不足长吁短叹的时候,不远处的顺化城郊军营内,已经募集到了七百多人的忠国*军官兵们正在进行着恢复性训练。陆军部只派了一位年轻的少尉参谋过来担任训练官,显然是没把这些人太当一回事,这就难怪当初荷兰西印度公司的代表科内利斯看了后大失所望,并匆忙前往东方港给荷兰大使希罗尼穆斯·范贝弗宁赫打小报告了——当时此君来顺化港洽谈一笔黑奴业务,出发前就得到了授权,前来查看据说要出征的部队之一忠国*军步兵营的训练状况,结果一看顿时就无语了,这不就是旧大陆很多没有常备军的国家临时募集的军队的常态么?乞丐、流氓、破产商人、农奴充斥其间,在军官皮鞭和军棍的狠狠操练下勉强懂得了一点纪律,然后上了战场成了居民们人人畏惧的蝗虫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