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庄港扑面而来的繁华令他们有些吃惊,码头上到处是口沫横飞的商人与掮客,为每一头牛的品相、每一捆皮革的价格、每一桶牛脂的好坏斤斤计较,争地面红耳赤;海关关员、税吏们走来走去,不断将一袋袋银币收入钱箱内,不一会儿就完成了今天的税收额度;酒楼、妓馆内到处是发了大财后花天酒地的捕牛人,他们满面红光、志得意满,身上穿着上好的绸缎,手指上带着硕大的南非钻石(这还是从穿越者那里学来的呢),一股暴发户的气息,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以前寒酸时的迹象。
这样的情形看得劳司吉、伊尼戈等人都有些振奋,然后自动代入到了那些因为发现牛群而一夜暴富的幸运儿身上,觉得远方的金山银山似乎也在向自己招手了。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在这些幸运儿的身后,是更多的始终未能找到牛群而穷困潦倒的家伙,甚至因为争夺牛群而死于非命的可怜虫,反正人都喜欢下意识往好的方面想嘛。
他们很快就在某位神情猥琐的中介的帮助下,在城内某个角落里租到了一些土坯房作为临时居所。居住条件自然是极差的,光线昏暗、味道难闻,且还有不少寄生虫和老鼠,但胜在租金廉价,对他们这些渴望发财暴富的人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前期居所。
晚上众人随便吃了点廉价的烤牛肉,喝了些劣酒,然后便倒卧在铺满茅草的破木板上沉沉睡去了。十几个人睡得很香,除了领头的劳司吉之外,因为没多久之前他还住在花费了几万元巨款建造的豪宅内呢,这会却住在了一个潮湿阴冷的陌生环境之中,这落差确实有些大,不过好在发财致富的梦想仍支配着他,让他极力忍耐了下来。
早晨劳司吉是被冻醒的。这会已经是冬季了,因为缺乏取暖的燃料,房间里、被窝里、外面都很冷。劳司吉走出门去,外面还下着细小的雨夹雪,强风吹弯了几株不知道谁移栽过来的小树;大海猛烈咆哮着,裹卷在阵阵狂风之中的雪头子如同小霰弹一样抽打在人的脸上,敲击着屋檐和房门。
前方不远处的港湾里,如林的船只桅杆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在这个不是很好的天气中,一般不会有人会冒险出航。劳司吉信步走上了住所前的街道,却见青石板已经被雨水洗刷得极是干净,两侧的杂草蒙上了一层水珠,干枯的树枝不断往下淌着水。
“真是个让人爱恨交加的地方啊……”劳司吉的嘴里油然冒出了这句话,随后又摇头自失地一笑,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到牛庄港来,可不是为了来享受的!其实在城里还好,至少还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至少还有热乎乎的食物吃,可一旦去了野外追索牛群,吃冰卧雪却是常有的事,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不过,为了自己的事业,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劳司吉一行17人的早饭是在一处脏兮兮且四处漏风的小饭馆内吃的,牛肉汤加烤牛肉,来自俄罗斯的雇工们吃得非常开心,但店里其他食客们的脸上却是一副便秘的神色,显然不认为天天吃牛肉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但他们经济很显然不宽裕,也只能来这里凑合了。
“最近本土的官老爷们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往这里发配了一些流放犯人。”一位食客一边喝着加了香料的牛肉汤,一边朝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说道:“大概有一百来个呢,听说时来这边种地的,因为这里的粮食产量极低,也几乎没人擅长种地,春种的和冬种的种子都能混在一个袋子里,这收成岂能好?希望这些会种地的流放犯能一些吧,这里的面粉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吃面条了,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两个星期,总之很长了。”
“我看过那些可怜人,而且我确信本土的官老爷们会日复一日地往这里流放罪人,以充实这边的人口。”那位同样在吃着一碗牛肉汤的男人接茬道:“说穿了,还是老爷看上了一望无际的潘帕平原啊。说真的,这么大且平坦的土地,我也很少见到,尤其是这地里的泥土攥一把似乎都能攥出油的样子。老爷们往这里发配会种地的犯人,也就很正常了,早晚这里也得如同那河间地区一样,被咱大东岸给吃干抹净。”
“另外,我为什么说老爷们对潘帕很重视呢?其实很简单,就是老爷们制定了在这里劳动服刑的优惠政策,以鼓励犯人们得积极性,更好地建设牛庄。”这位中年食客大口喝光了碗里的汤水,只剩下了碗底一些不溶于水的调料,只见他端着碗底舔了又舔,最后才心满意足地说道:“我和那些流放犯人中的某几个攀谈过了,听说被派到这的劳改犯人,与在本土矿山、林场服刑的犯人一样,被划归为了一类苦役犯,即在这里劳改服刑十个月就可算做一年,服刑期满后还给就地安家落户,显是非常划算的。”
其实,像这种劳改十个月就可抵做一年、服刑一年可抵一年半的机会,在本土也不是很多见的,一般都集中在长山铁矿、平安煤矿等地。但毫无疑问的是,在这里劳改服刑,虽然有着种种刑期上的优惠,但由于工作任务的繁重,他们一般会比正常的犯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