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溪口镇外一处幽静淡雅的竹林内,南方开拓队队长江志清正聚精会神的练着毛笔字。
毛笔是从清国境内走私来的湖州毛笔,质量相当不错,价格也不便宜,不过这对于近来爱上练毛笔字的江志清来说,都是小意思了。这毛笔再贵,能有他怀里的那支限量版的手工钢笔贵吗?
与毛笔一起走私进来的,还有其他许多小商品,比如文房四宝、漆器藤器等等,很多都是走山间小路,沿奉化江过来的,然后在溪口镇一带与东岸商人交割,顺便在溪口海关这里缴纳关税——当然需要缴纳关税的一半都是极少数,大部分商品都处于免税目录内的,因此溪口镇的对清贸易那是相当之繁盛的,虽然这种贸易就清国方面来说很可能是非法的。
一名陆军二等参谋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院子,见自己的直属上官江志清似乎仍沉浸在一种难言的梵境之中,便悄然站立到了一旁,等江志清写完了一段《金刚经》后,这才走了过去,汇报道:“司令,第二师传来的最新消息。”
江志清闻言点了点头,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洗了洗手后,才接过参谋递来的信纸看了起来。第二师全称叫“浙江新军第二师”,简称“第二师”,是一支正处于组建之中的新军部队,类似于前一阵子刚刚组建完毕的辽东新军第一师。该师以挺身队第五大队、仆从军第11师为基干组建,暂时下辖三个步兵团,骑兵团、工程兵连、辎重连、炮兵连等技术部队由于人才匮乏,尚处于筹建状态。
三个步兵团的番号分别是步兵第四、五、六团,加起来一共六千人,由挺身队第五大队两千人、仆从军第11师博格丹部(防区为宁海县)三千人(该师原有额兵四千,临时裁汰了一千老弱)、仆从军第10师五百人(抽调而来的精锐,该师师长丁维岳那叫一个心疼……),以及在奉化一带新募的五百余山民组成,全数打散重编后分派到了宁海、天台、溪口三地驻防,其中师部设在道教非常昌盛的天台县,由博格丹担任师长。
该师目前仍在进行着艰苦的整训、融合工作。毕竟三个步兵团六千士兵的来源复杂,之前也互不统属,因此短期内是很难形成有效战斗力的。而且,对新装备、新战法、新编制的适应,也是需要时间的,以上都使得浙江新军第二师目前正处于一个短暂的不应期之内,宁波地区的防务,基本上还只能靠旧军负责——当然这些旧军对明国、清国来说已经算是新式军队无疑了。
刚才二等参谋送来的信件是从天台县第二师师部发出的,当地同时也是步兵第四团的驻地,正处于台州府、绍兴府和金华府的交界地带,地理位置相当重要。未来一旦第二师组建完毕,主力齐集天台县后,绍兴、金华二府——尤其是后者——当地的清国驻军还不得被吓得鸡飞狗跳啊,虽然目前他们就已经一日三惊了。
第二师师长博格丹递交给江志清的信件内容大致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照例是要粮要饷要械,如今第二师也有六千额兵了,按照大头兵每月2-4元不等、军官起步5元以上的薪资水平(这个水平比起本土正规军来只能说是少得可怜),一年差不多就需要三十万元的军饷,更别提还有大量的其他支出了,基本上养这样一个师没有个四十万元以上的支出是养不起的。而且这还是三个步兵团呢,如果再加上未来会配备的骑兵第二团及一些师部直属部队,这总金额还要更多呢。因此,博格丹派人写信回来要钱,也就很正常了,毕竟之前支取的那部分费用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
这次博格丹申请的军费是十万元,主要用于薪资发放及在天台等地的粮食、布匹和物资的采购。这数目虽然不小,但江志清想了想还是准备批的,再穷不能穷部队啊,明朝那么穷呢,崇祯年间边军步兵每人每天最低还能领五分银子、骑兵每人每天更是发放二钱饷银(但需自己负担马料费用,折算过来就是步兵月饷最低在二元、骑兵月饷普遍在七八元的样子),东岸人这边物价水平高,训练稍稍频繁一些,自然不能以明末边军的水平来看。
江志清之前还隐隐听说,第二师各团在各自驻地颇是赊欠了一些采购粮食、蔬菜、瓜果、肉食的费用,军饷也只开到了上上个月,说起来颇有些让人脸红。要知道,现在第二师可是军改后正儿八经的经制部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搞了。
信件的第二部分则是汇报的绍兴、金华二府的清军动向,以及算是同盟势力的鲁王所部的动静。话说自从吴三桂在清廷的催促下率军南下征明后,东岸人就立刻对清廷发出了警告,并且出动海军炮艇沿长江一线扫荡,隔绝交通,一度搞得清军只能趁东岸人不在的时候夜间偷偷摸摸运输,极为狼狈。但丝毫不令人意外的是,他们仍旧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我行我素,且在江南加征了一批税银,打算辗转运往四川犒赏吴军,也是嚣张。
面对这样一种局面,南方开拓队队长江志清就打算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