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军营,郭汉东的老伙计、前兵团堡战术教师、现暂编第一团作战参谋李子谦便向他汇报了起来,并且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莫名的笑意。
郭汉东理解李子谦笑容中的意味,可不就是老干部出去“游玩”了嘛,接下来暂编第一团可就是他们这伙人自己说了算了,岂不快哉——李子谦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盖因暂编第一团团长朱亮已经快六十岁了,平日里本来就不是很爱管事,而是将事情放手交给下属们去做。这次他居然带着第四混成营——该营是一个简编营,也是朱亮当年曾经带过一阵子的队伍,目前仅有的两个步兵连都在外面活动,朱亮中校所谓的带第四混成营前往朔方镇,其实不过是带着营部和部分直属部队前往那儿罢了——倒朔方镇一带“剿匪”,说白了不过是看那边风景秀丽、环境优美,想要过去看看深秋的安第斯山和琥珀湖的盛景罢了,至于剿灭印第安人部落,那都是次要的,交给属下们去办理即可。
“团长不在,但咱们的工作也不能放松了。你这两天将两个骑兵连(分别来自第二混成营和第八混成营,其中前者的骑兵连不满编)集中起来,稍稍整训一下,后面我会有大用。要入冬了,印第安人必定会四处迁徙,这时候安全形势就会变得极其严峻,必须防患于未然。而要寻找到神出鬼没的印第安人,没有骑兵是不行的,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不得有误。”郭汉东帮李子谦整理了下军装衣领,说道:“而这其实也是我们的机会,明白了吗?嗯,对了,定难镇有不少会骑马的民兵,最近整训得如何?”
郭汉东提到的骑马民兵其实多是一些来自外东北黑水地区的山丹士兵。他们在骑兵联队或挺身队中服役多年,退役后不愿在待在那儿,打算去往传说中“流淌着牛奶和蜜”、“富得流油”的东岸本土定居,因此辗转之下便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会骑马、会打仗,其实也算是“人才”了,用在安全形势复杂的定难绿洲一带,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因此,每次有攻击特维尔切土人的大规模行动,一般都会临时征调他们随军,也算是一份战力了。
二人正说话间内,营地外就传来了一阵闷雷般的马蹄省,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悠扬的歌声。歌声结尾显得忧郁凄凉,有时也迸发一声粗犷、刚强之音,这正是蒙古歌曲的特征——这些歌曲一般都是歌颂蒙古勇士以往的丰功伟绩和射手们的灵巧技艺,比如能一箭射中奔驰中的鹿的神射手;有时也会用华丽的歌词夸耀自己的骏马,赞赏它跑起来快如草原上的疾风,慢步时又像湖面上的浪花一样平缓柔和,以及它的毛色像火红色的晚霞一样漂亮——看来这群人是出外打猎或训练归来了。
其实,归化诸如蒙古人这类“特殊人才”的行为,黑水开拓队早就在做着了。据郭汉东了解,第一所由开拓队政府直属的汉蒙学校于1663年在海兰泡港开设,用于招募、培训内外东北的蒙古人子弟入学学习。这是一所寄宿制学校,黑水开拓队政府、黑龙江保安团、海兰泡乡政府三地共同出资,承担学生的各项生活、学习、训练费用。
学校设在两栋石基的大木房子里,就学生人数而言,校舍稍嫌狭小,特别是愿意入学的人数在逐年增加。所授课程除蒙古语、汉语、公文程式及军训外,其余与国内的小学、初中几无大的差别。
这所汉蒙学校同样得到了许多大人物的资助,比如黑水开拓队队长廖逍遥私人就捐助了两千元现金,用于从东岸本土高薪聘请有水平的教师过来授课——海兰泡汉蒙学校的校长就是廖某人用三百元的高额年薪从本土挖来的,抗清军政大学教师出身的学校教务处主任的年薪也高达一百五十元,由此可见黑水开拓队上上下下对这所学校的重视,对归化内外东北的蒙古人、与满清朝廷展开全方位竞争的重视。
海兰泡汉蒙学校在开张数年后,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蒙古子弟入学了,因为随着东岸人在东北的强势崛起以及他们带过来的诸多来自外界的精巧物事,使得很多蒙古人认识到或许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教育是一件好事,因此纷纷把孩子送进学校进行学习,而对学校年年捐款的廖逍遥,几乎也成了学生们口中慈父般的任务,因为是他给了他们打开眼界的机会。
这些上过东岸学校的蒙古子弟及他们的长辈,就成了东岸人在内外东北乃至草原上最好的宣传员,而这对于东岸人未来的远期战略的影响,无疑也是相当重大的。深入内陆蒙古人活动的区域,并对他们施加重要的影响力,一直是黑水开拓队的远期目标之一。在目前尚无法深入蒙古人领地的时候,开办汉蒙学校,通过教育这种“软实力”来间接施加影响力,培养基础,无疑是一种比较理想的模式。等到未来形势变化,自身的实力也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目前从海兰泡汉蒙学校毕业的学生们,就可以成为第一批带路党,带着东岸这辆战车势不可挡地冲进蒙古高原。
好吧,话题有些扯远了,让我们再回到定难镇这边。郭汉东回到营部后,因为满编的第八混成营的存在,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