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了一些时日的多佛尔港市随着东岸舰队的归来,再度陷入了沸腾之中。来自法国的鳕鱼、纺织品、武器、葡萄酒、谷物、奶酪、黄油、蜂蜜、船具、鲸鱼制品等等一系列的商品,给这个往日略显萧条的市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不要以为这个年代的人没有经济头脑,事实上在东岸舰队返港前,就有不少英格兰商人涌到这里摩拳擦掌了,他们觉得以东岸舰队这么庞大的实力(虽然他们对具体如何“庞大”也没个清晰的概念),法国海军定然无法抵挡,只能失败或龟缩一途。
而法国海军既然失败或龟缩了,那么附近的法国北部海岸著名港口如加莱、迪耶普、勒阿弗尔、圣马洛、布雷斯特等地可就全都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状态中了。英国佬们非常看好华夏东岸共和国的海军能够全部把这些大港口全部给洗劫一遍,简直比东岸人自己还有信心,也许这就是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做而没敢做的事情吧,毕竟他们的祖国与法兰西人近在咫尺,许多事情不好办的。
打劫完法国人的港口,东岸人自然也能俘获到大量的财物了,而如果他们的运气不那么差到极点的话,那么俘获一些法国商船、渔船乃至军舰,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这些财物、军舰,东岸人自然不可能全部带回国内处理了,那样既不经济也很愚蠢,最好的方法,其实还是就近找个地方低价处理掉,正如他们之前已经在多佛尔三钱不值两文地卖掉的那两艘法国渔船及上面的海产品、鲸鱼制品了。
因此,这会的多佛尔港,已经云集了为数不少的消息灵通的英格兰商人。他们从外地运来了东岸人急需的食品、淡水、啤酒、果蔬等补给品,另外一些主做军火的商人也用小船从西北海岸拉来了大量的火药、炮弹(按照东制火炮口径铸造的),本地的船具作坊提供了大量帆布、缆绳、木桶、蒙皮等物事,修船作坊也做好给东岸船只进行维护保养和修理的准备,甚至于,如果东岸人愿意支付高一些的费用的话,他们还愿意彻夜加班为他们赶工。
所有这一切的费用,其实并不需要东岸人真的拿出什么真金白银,他们从法国人那里抢来的货物就可以抵充大部分花费(甚至还有不少盈余),只要处理得足够廉价,没有商人会拒绝这些东西的,因为倒一倒手很可能就能赚取成倍的利润。
1667年6月26日,东岸人派出的西班牙临时特遣舰队果然带着战利品不负众望地出现在了多佛尔港,几乎瞬间引爆了港口内商民的热烈情绪,大伙纷纷涌到码头与东岸人接洽,其场面的热烈程度直让人怀疑这些英国佬是不是在欢迎一支自己祖国的凯旋舰队。
“总计五艘法国小型商船、四艘小型渔船,都是100吨以下的。”司顿上尉嘴里叼着个烟斗,看了看手中的清单,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些船,我们是无法带回国内的,还是按照之前那两艘船的处理办法,一并发卖给英国佬的,而且你也别指望卖上什么高价。别看这些人热切得很,但在涉及到生意时,一个个又都精明得很了。我的意见是,价格差不多就可以了,船只连同上面的货物,但凡是我们用不上的,全部卖掉万事。所得的款项,除用来支付我们的日常消耗外,还能发一部分下去作为小伙子们的战利品分红,这对维持长期在外作战的士气,还是相当关键的。姜总指挥,你觉得这样处理如何?”
“很中肯的意见,很合适的处理方式,我没意见。这些事情,就你来办吧,我现在关心的,还是法国人那边的反应。”姜耀辉少校抱着胳膊站在甲板上,看着对岸依稀可见的法兰西海岸线,担心地说道:“不知道那帮缩头乌龟们到底能忍多久,如果他们一直坚守不出,其实我们也没太好的办法的。劫掠、蹂躏法国海岸?呵呵,这些事情又能做多久呢?”
“管那么多干嘛!我们现在其实已经差不多履行了对西班牙人的出兵义务了,已经对得起他们了,难道接下来还要把法国人彻底往死里得罪么?真那样的话,恐怕得利的也就西班牙一家了——唔,或许联合省也算吧,万一路易面子上不好看,发了疯大搞海军,将部分精力从陆地转入到海洋上面,恐怕荷兰人嘴都要笑歪了。”司顿少校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姜耀辉少校的肩膀,说道:“法国人出来也好,不出来也罢,我们别把对付法国海军的事情搞得太过上心就是了。法国海军若想要出来送死,那我们就成全他们,若是龟缩不出,我们再在附近掳掠一圈、捞点好处,差不多也就撤了,对得起西班牙人了,谅他们也没法说出我们的不是,对吧?”
老实说,司顿少校的话还是老成持重的做法,东岸与法国本来并无多少仇怨,若不是与西班牙人暗中签订了密约,这番海军也不会大举出动了来找法国人麻烦。因此,万事留一线,过犹不及总不太好,这会既然已经对得起西班牙了,那么还是适可而止吧。
当然了,适可而止也不是说现在就鸣金收兵,而是指东岸人可以适当降低下炮击、劫掠法国海岸的频率和烈度,但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这样的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