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提过了,不知道这个东岸“锦衣卫头头”有没有听懂。
虽然内心之中早有预料,但田星仍然有些失望,心中默默对比了一下在江西见到的朝气蓬勃郭升所部,以及在长沙见到的相对还算务实的大顺君臣,再把他们与操蛋的南明各派比较了一下,就彻底无语了。
按照他的理解,如果东岸人不栓紧套在大顺颈脖上的铁链,那么他们一定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南明撕碎、吞食,虽然随后就会因为消化不及而被尾随而来的清军消灭,但毫无疑问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这一点不必怀疑,南方战区司令部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判断——其实说起来,大顺朝上下如今欠缺的无非是一个相对良好的名声、治国理政的人才,以及对开清军主攻矛头、休养生息的机会罢了,因此目前看似混得比较艰难,但他们的处境在逐渐改善也是无疑的,这些年来李过不但裁撤了大量老弱兵丁在湖南各县开荒(这加强大顺政权对地方的控制力),同时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执行邵树德所说的“修正主义”政策,即与地主和解、开科取士等等,与什么也没做、醉生梦死至今的南明君臣相比,真的是要强上太多了,也难怪刘体纯、郝摇旗等人看不上这个破落朝廷,在几年后又辗转跑回了大顺这边,跟着他们混实在是没前途啊!
而既然李成栋这边有一屁股屎要擦,那么田星自然也不会再在这耗下去了,他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办,比如代台湾银行接见一帮广州府、惠州府的商人,比如前往澳门城处理一下移民及商业事务,比如前往热兰遮港台湾银行分部交代一下情报工作,忙完这些以后,他就要乘船回到本土,远东的这一趟“冒险之旅”算是就此结束了,以后这里的情报事务,都将由郭普夏上尉接管。
与新泰侯郝尚久礼貌告别后,田星返回了海珠岛商站,与商站负责人韩库交流了一下对下一阶段工作的看法——贸易工作他不怎么关心,只是随意问问而已,但对于持续搜罗疍民及广州府普通移民的事情,他就比较重视了。
而在与韩库交流后,田星得知如今东岸人已经每年能从广东近海及内河附近搜罗到六七千名疍民出海。尤其是在一些前些年移民宁波的疍民回乡现身说法之后,广东近海的疍民对于没有盘剥、平买平卖、无太多歧视且收入颇丰(舟山渔场的资源自然不是南海可比的)的宁波府,一时都比较神往,故今年愿意跟着东岸人走的疍民数量创了新的高峰,让海珠岛商站诸人喜出望外,这可都是无可抹杀的功绩啊!
当然了,在广府疍民们中间,也不是没有人散布“谣言”,说很多人去了宁波后都不知所终,似是被东国人出卖到了他处做苦力。这些话有一定的市场,但在东岸人的巧妙公关以及回乡疍民不厌其烦的吹嘘下,这些所谓的“谣言”并未产生多大的杀伤力,东岸人招募疍民的行动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近些年来累计已经有了一万三千多名疍民通过种种渠道去了宁波,然后又辗转来到了新华夏岛、义成地区以及本土,给地方建设发挥了不俗的作用。
“移民的事情要继续,不得马虎。”田星用交代后事般的语气说道,“垄断广东对外贸易的事情也要抓紧,我这两天会抽空见见广府的一些商人——唉,这本来都不是我的工作——再多多敲打、叮嘱一下他们,对于偷偷前来贸易的外国船只要坚决打击,不论是英国、葡萄牙还是荷兰船只,一概不许靠近!‘加的斯岩石’号还停在澳门港,有事可以随时联络海军,他们已经得到过嘱咐,会出动巡逻的,只要你们商站能把他们及一些附属舰只的维持费用给支付了就好。记住,垄断贸易是重中之重,即便做不到完全垄断,也要尽量打击敢与其他欧洲商人做贸易的商人。如此坚持下去,便大事可成,即便未来本土决定将澳门城再度交换给葡萄牙王国,我们也完全可以不惧了,因为我们已经垄断了大部分货源,别人只能去争抢那些从我们手指缝里漏下去的一星半点……”
“我明白了,田长官。”韩钱闻言立刻唯唯诺诺地说道。
接下来几天,田星又匆匆忙忙地在海珠岛商站内接见了几波来自广州府、惠州府的商人,与他们商定了明年各项货物的采购协议,并支付了一部分的定金。随后,他又视察了商站武装护卫的训练,这支由一百名特兰西瓦尼亚战俘、五十名印度佬、五十名日本浪人及五十名朝鲜军夫组成的小小部队,已经换装完毕,目前整日里操练不休,打靶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珠江江面上都能听见,也是够拼的。
田星在勉励了他们几句后,便搭乘船只匆匆离开去了澳门城,而此时已经是1664年11月16日了。澳门的葡萄牙人近些年陆续流落出去了很多,如今城内剩下的也都濒临弹尽粮绝的境地,日子是苦逼得很——谁让他们现在是坐困愁城呢,既然无法与外界展开贸易,那么就只有坐吃山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这些人如今对葡萄牙王国能够取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甚至他们也无法确定战争会在何时结束,以解除他们目前这种尴尬的生活状态。因此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