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人提交了一份备忘录,备忘录里列举了联合省对英国商人的种种侵害,其中最严重的当属“博纳文图尔”号货船的事情了。听说前阵子该船的船主已打算接受荷兰人拨付的三万镑的赔偿金,但被唐宁爵士“劝阻”了,因为他认为这不是私人纠纷,而是国家间的纠纷,令人哑口无言。
另外,联合省三级议会在经过激烈的辩论后,阔佬们又习惯性地采取了绥靖政策,即他们决定不对英国皇家探险者非洲贸易公司攻打科斯角、戈雷岛等西非据点的行为采取战争行动,而是要求英国政府对此做出解释。结果查理二世对此表示他一无所知,因为这是理查德·霍尔姆斯爵士的私自行动,并且在知晓后他已经将其关进了伦敦塔以做惩戒(但此君在里面受到了良好的待遇)。
这种推卸责任的做法自然令荷兰人极为不满,随后他们又要求英国人对此做出赔偿,但依然被英国人拒绝和推诿了,这令荷兰人感到了些许不妙。他们开始秘密下令整顿军务,因为英国佬现在表现得越来越疯狂,再过些时日或许他们连假惺惺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吧。郑勇和康有道等人也对此深以为然,因为英国那边传闻查理二世已经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海军拨款,整修维护封存的海军战舰、召集散布在各郡的海员、采购大量军备物资,为此甚至已经花出去了八十万镑的巨额资金,查理二世本人也在一个又一个港口之间辛勤穿梭,检查战备工作。
而更疯狂的是,据说之前一直休会的英国国会也正式召开了,议员们一致批准了三年征收二百五十万镑的税款作为海军舰队的补偿金,整个英格兰都被上次海战的胜利所激励着,大家憋着劲想要再一次打败联合省,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英格兰与联合省,再这么发展下去,或许真的要再度大打出手了!
“康有道特使,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不远处响起了葡萄牙语的声音,将康有道的思绪打断。他转头望去,只见是葡萄牙人的特使爱德华多先生——一位贵族的次子,但还没有爵位,目前为权臣麦略尔公爵服务。此次便是由他和康有道二人一起,坐船前往佛得角、巴西、安哥拉、莫桑比克等地宣读和平协议,并实地勘探、划定《巴勒莫和约》中规定的两国新疆界。
他们乘船的船只共有两艘,葡萄牙方的是一艘三桅快船,与之同行的东岸船只则是一艘被郑勇从护航编队中临时借过来的“马岛”级风帆护卫炮舰(“黄花鱼”号),这会两艘船都停在了特茹河口内,并补给完毕,随时可以出航了。
“那么,就出发吧!”康有道返身招呼随员们带上行李,然后挨个通过绳网爬上了“黄花鱼”号的甲板,而这个时候,葡萄牙人的特使爱德华多先生早就等候多时了。二人在船甲板上遥相致意了一下,然后船只便扬帆起航了,直朝第一个目的地佛得角群岛而去。
码头上的商人们依旧在纷扰不休,几位留守的东岸商业人员也在热那*亚商人的帮助下,忙活着重开拉普拉塔银行的事宜——这家东、热合资的银行(各占一半股份)在里斯本的经历当真是几经波折,经历了开业——歇业——再开业——被没收——三度开业的曲折过程,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其实,今后拉普拉塔银行可能将不再是东岸在里斯本唯一的机构了,东岸商站、大使馆甚至一座合乎规格的道观(只能建在商站内部),都将纷纷出现在里斯本,康有道这个外交部门的中生代官员,对出任华夏东岸共和国驻葡萄牙王国大使也是挺有兴趣的呢。
码头渐渐在身后远去,两艘船一前一后驶入了大西洋,然后调整了帆桁,以四节的统一速度,南下朝佛得角群岛而去。1664年6月10日,他们过了马德拉岛,这个岛上不多的葡萄牙守军对出现的东岸战舰有些慌张,但两艘船都没有在此停靠,而是径直向南偏西航去。
6月23日,两艘船出现在了圣地亚哥岛外海,一艘东岸海军护卫炮舰从普拉亚港内驶了出来,在交涉了一番后,便将他们放行进了港内。
普拉亚港已经被东岸人占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且一直驻扎着一支规模不大不小的海军特遣舰队,专司骚扰葡萄牙王国近海(在夏秋季节活动较为频繁),打击其贸易及补给线。《巴勒莫和约》签署后,他们其实已经通过南下的船只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因此这次郑勇派人来宣读停战令他们也不意外。另外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好停战的,葡萄牙人早就投降了,且已经在东岸人的统治下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战争、没有苛捐杂税(只有一些实物税收)、没有海盗袭扰,日子过得不要太自在,自在到他们几乎都忘了自己的祖国与东岸之间貌似还处于战争状态呢。
因此,宣不宣读停战令对佛得角群岛来说都是没意义的,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顶多就是驻扎在这里的东岸舰队大概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唔或许也不一定啊,他们也是有被派去加勒比海的可能呢,比如李毅少将已经提到过的特立尼达岛。
6月24日,虽然《巴勒莫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