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借他的口说出来罢了。
东岸这边诸人听了后,名义上担任领队的孙武清了清嗓子,开口了:“郭将军,既然你这么坦率,那么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站在我国政府的立场上,是极不希望贵国与清国、明国之间发生战争的,因为这除造成大量百姓流离失所、辗转于沟壑之间外,还会破坏贸易的发展,导致我方的商业利益受损,这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因此,我们希望贵方能够克制自己的行为,不要再擅自攻伐其他势力以扩充地盘,这是很危险的举动,因为你们随时会被愤怒的各方联合起来攻击,那样是什么后果我想你们很清楚,而且这样也不容易从我们这边取得援助。当然了,如果是贵国被他人首先攻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完这些,孙武上尉又话锋一转,说道:“根据现有的情报,清国方面是有可能破坏停火协议,率先发起攻击的,这正是我们所担忧的地方。值此局势紧张之时,我希望贵国能加强克制,不要再擅自与大明、西营等诸多势力发生摩擦,甚至如果吴三桂部攻势不烈的话,贵国最好也不要做太过激烈的反应,以免弄巧成拙。”
郭世安听了后哈哈一笑,道:“诸位放心,厮杀了这么些个年头,孰轻孰重我们还是分得清的。吴老贼拥兵自重,有割据之心,这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嘿嘿,川中富庶嘛,这温柔乡住久了谁还舍得出川去打生打死的。放心吧,只要吴老贼不大举来犯,贺珍那厮还挺得住,至不济左营也能匀出两三万人马支援他一下,免得他被吴老贼给一窝端了。”
“赣州王杂毛、贵州的西营以及两广的明军,希望你们这时也不要乱动,他们再烂,二十万军总是拉得出来的,牵制你们七八万精锐不成问题。而湖广、江西前线若是少了这七八万人,这兵力可就很紧张了。”孙武又步步紧逼地问道。
“这事我管不着啊,得朝廷说了算,不如你们去一趟长沙,与朝堂诸公好好说道说道。我们这些大老粗只管按军令行事,哪管得了那么多嘛……”郭世安避而不答孙武的问题,而是狡猾地将包袱甩到了李过那边。
东岸人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因此孙武立刻严肃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行动?郭世安,我郑重劝告你们,如果你们想打着在清军攻来之前先捞一把的心思,我劝你们还是免了。南明不是一时半会能垮的,王杂毛、李成栋也不是你们短时间内能收拾得下的,这个时候动手,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安定局面,届时腹背受敌的可是你们大顺,你可要想清楚了。而且,你当上次的事情就这么容易过去了吗,明廷上下也不都是傻子,你们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蓄意制造冲突,扩大地盘,你觉得一旦与清国的大战来临,他们会站在哪一边?他们已经玩过一次‘借虏剿贼’了,你觉得他们玩不出第二次吗?郭将军,切切不要自误啊,这是玩火,很危险的!”
郭世安一听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说大顺现在是真的需要一块如同湖南这样的大后方,既可以作为战略纵深,同时土地也够肥沃,可提供大量粮草和兵员,利于湖广前线与清军的持久拉锯战。只可惜这东朝上下愣是不同意他们攻灭南明、并吞土地的举动,只想着维持现状,共抗北方的鞑虏朝廷,为此甚至不惜疾言厉色,多番阻止,这可就难办了!
前些时日在南昌时,自己的恩主、中营制将军、江西节度使郭升在开军事会议时,还让自己这边加强戒备,军士日夜操练不辍,以防被清军所趁。原因就是大顺打算通过一些老关系策反、拉拢赣州的王杂毛,让他将这个江西重镇、入粤要道献给大顺朝廷,为此甚至不惜给了制将军、赣侯的美爵,同时许其仍领旧部,移镇繁华的粤东之地的条件。只不过王杂毛这厮担心大顺朝廷里有人翻以前的旧账,因此回绝了这边的招揽。
郭大帅原本还想继续着人劝说呢,可郭世安这会听东朝诸人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事就有些碍眼了,万一这王杂毛真答应了,那大顺这边是接纳呢,还是不接纳呢?接纳的话,那么与南明之间的关系势必要全面破裂,毕竟人都不是傻子,大顺屡次三番这么搞,抢地盘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南明只要不想等死,那么就一定会采取反制手段,不论是找东岸人还是找清军,总之他们是一定要搞死大顺的,不然还等不到中兴大明、光复神州呢,这广东、福建、云贵等地也要被夺取了,那还不如拼死一搏,死中求活呢。
更何况,现在大顺仰仗东朝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先不说从那边撤回来的刘国昌、刘世俊部敢打敢拼、装具齐全的两万人马战力提高有多大,单说烟台那边这十年来已是给了这每年以成本价帮助大顺修理的器械就不在少数,有时战事紧急起来还大批奉送诸如长矛矛头、皮甲、军刀、火枪之类的军械,其炮舰更是直接开到长江里,隔断清军南北交通——这一招尤为重要,当年若不是长江交通不畅,导致孔有德的援军迟迟不至,南昌的耿仲明部数万野战集群又何至于全军覆灭——因此,大顺现在吃罪不起东朝啊,否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