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投到大顺集团身上,那里可能会产生三四块钱的效益呢,比投南明那个无底洞更划算。”
“我们这不是去大顺地盘了吗?”海军上尉刘伏波插言道,“如今眼看清廷元气渐复,大顺这四年来也在秣马厉兵,积蓄力量,前次打江西、湖南就锋芒毕露啊,想要扩大腹部纵深的意图非常明显,看来也是在为清国不知何时到来的总攻击做准备呢。”
其实,从东岸的立场来说,是不希望中国大地上短期内再起什么战事的,尤其是清廷、大顺之间的战事,能压就要压住,毕竟他们现在手头的移民数量众多,运到1668年(抵达本土时间为1670年)差不多才能全部运完。因此,至少在此之前,他们是不希望各方大动干戈的,中国大地上此时人口估计也就六千万(1645年初时约7400万)的样子,再少也不像话,不利于他们收集人口,故他们希望南北双方都有一段较长的休养生息期,以使人口和经济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
近些年来,山东、江苏、浙北一带的清国商人前来贸易,携带的供交易用的生丝、茶叶、瓷器、药材的数量一年比一年多,对南洋特产(如胡椒、龙涎香、檀香等)、高级毛皮、大牲畜、黑珍珠、台湾蔗糖、烟草、药材、东岸珍奇(如钟表等)、肥皂(近年来兴起)等商品的需求量也一年比一年多,由此可见经济的恢复程度。
东岸人与鲁王部、大顺、南明的贸易额虽然也有所上升,但就增长率而言,却比不上与清国之间的贸易,由此可见承平很久的直隶、河南、山西、陕甘、山东等地人口与社会经济的恢复程度,是要远远超过一直以来打打杀杀的湖广、四川、江西、浙江、福建等地的。这个认知令东岸人有些郁闷,合着在长江流域搅了这么多年的局,清国实力并未受到大幅度影响啊,你只要没办法打击到他的北方数省腹地,还真不见得能打疼他,毕竟这个时代的满清朝廷,机构远没后世臃肿,八旗子弟腐化的速度也不如后世,更没彻底养成仰赖南方漕运的习惯。
除了市面上银子比较缺乏外,清国内外一切似乎都没太大的改变,还能凑合着过。尤其是当年从东岸方流入清国的玉米、土豆、红薯等新大陆高产农作物,近些年显得愈发被中国北方的气候驯化,产量是一年比一年高了,这无疑代表更多的人口能被养活,而人口在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实力的某种体现。
这样的清廷,确实是有能力发动对南方的统一兼并战争的,而这其实也是东岸方面派出人手乘船前往顺军控制区的原因所在。没办法,虽然大顺与东岸之间因进攻南明之事闹出过一些嫌隙;虽然东岸方更是支持刘芳亮的养子、果毅将军刘忠贵争夺左营的控制权,令李过大为震怒,但这会终究不是闹意气的时候了,满清养精蓄锐四年,且料理完了内政(阿济格已被赐死),发动大规模的统一战争大概也就是两三年内的事情了——这从很多迹象都看得出来,前阵子甚至有满清商人借着这几年生意做得很愉快的当口,询问可否购买一些黑水大马,由此就可见一斑了。
而当东岸人将这些消息,通过江西郭升部转达给长沙的李过后,同样在开荒种地、开科取士、治理地方(近年来任用了一些主动靠过来的士绅,地方经济有所起色)的大顺朝廷也立刻重视了起来,各营权将军难得地在长沙碰了一次面,由李过统一了思想,督促各部秣马厉兵、厚赏勇士、补全兵甲,大铳小铳、子药燧石等军需物资务必储存到位,以待鞑虏朝廷大军随时攻来。
另外,听闻前往巴陵一带贸易的东岸海军炮艇带回来的消息,顺军在湖南一带大肆征夫,整修河道、官道,数量众多的棱堡也紧急进入了修缮程序,一时间地方上鸡飞狗跳,民怨沸腾,但顺军上下不为所动,坚持将这些事情做完,由此可见其枕戈待旦的决心——没办法,大顺顶在清军南下的第一线,脑袋里要是不绷紧这根弦的话,那早就被灭了,多年以来一直躲在后方优哉游哉的明军,恐怕是很难体会到他们这种忧患意识的。
“贝加尔”号武装运输舰最终于1月25日下午时分抵达了江西马当要塞,一座当年由东岸人改建,撤退后交由顺军控制的地盘,近些年来已成为顺军与清军对峙的一线重镇,常年驻有郭升部一万五千余精锐人马。
船只在水寨码头靠岸后,立刻有当地商人摇着小船过来兜售食物、小商品,码头上的力夫也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抢下卸货的生意——这些年来东边的“冒烟船只”过来做生意,哪次不是大包小包货物奇多,都得喊一大堆人来卸货。甚至于,有时候船上载运的是一些金贵的物事,郭大帅军中的总爷们还不放心他们这些粗笨的力夫,而是将军中儿郎亲自打发过来卸货、搬运,不知道这次船上装的是不是这些玩意。
“让这些人闪开。”穿着一身笔挺东岸陆军尉官服的郭普夏,一跃跳上青石砌成的码头,揪住两个正在码头上呆呆看着的顺军兵丁,朝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指,说道:“连妓院龟公都凑过来,当我们是来逛窑子的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