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年11月17日,就在从南边绕路返回的赖尼德部骑兵刚刚抵达天雄镇的时候,西边的河中港内,荷兰东印度公司开普敦殖民地总督扬·范·里贝克带着大群随从们到来,拜访了华夏东岸共和国河中地区行署专员焦唐。
范里贝克这一年43岁,被东印度公司十七人委员会派到开普敦来,接替垂垂老矣的殖民地开创者、首任总督、在历史上默默无闻的海默·德扬总督,担任此地的第二任最高长官。而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无疑就是出访东岸,与河中地区行署专员焦唐商谈一些事关南非未来的事情。
老实说,这个年代的荷兰人,无疑是骄傲和自信的。位于阿姆斯特丹的东印度公司总部大厦华贵恢弘,平时由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火枪手守卫,十七名身穿黑色紧身绸缎上衣、围白丝巾的贵族控制着这家殖民地和贸易网络遍布非洲、美洲和亚洲的大型殖民公司——仅仅在1653年,公司的贸易额就超过了路易十四的法兰西全国的预算。
他的前辈海默·德扬总督在开普敦干得很不错,他在这里种植蔬菜、栽培果树,因为荷兰人从东岸水手那里得知了多吃蔬菜水果能预防坏血病的消息。当初侦悉这个消息的德扬总督将其作为“极其重要的发现”上报给了东印度公司总部,后来得到了总部的大力褒奖,因为这将使得坏血病从此远离联合省的水手,使得他们的世界第一舰队不至于瘫痪。
而与卡玛王国及东岸河中地区贸易的频繁展开,更是进一步加重了开普敦在东印度公司总部航海图上的重要性。现在的开普敦殖民地,在经历了大疫病之后,仍然有超过三千五百名白人居民(其中大部分是荷兰布尔及邻近的德意志地区农民),其规模之大,由此可见一斑,毕竟该公司在印度和东南亚一带的全部白人雇员总数也不超过1.2万人。
规模发展到了如今这个程度,土壤肥沃、气候温和、地理位置极佳的开普敦殖民地,已不再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随时舍弃的对象。毕竟这里有丰富的淡水、鱼类、牲畜、小麦、蔬菜、水果、兽脂、皮革乃至羊毛,甚至每年特定的时节近海还会出现海豹群和鲸鱼群,简直就像世外桃源、人间天堂一样,更别提这里还能转卖一些东岸商品到国内,贸易收入也相当不低,因此东印度公司就更没有理由放弃这里了,因为这并不是什么每年都在亏钱的“不良资产”,而是已经建立了自给自足体系的“优质资产”。
德扬总督为开普敦殖民地打下了农业基础,雷科洛夫·范·高恩斯工程师为这里建造了大量砖石、水泥砌就的堡垒,哈格尔兄弟为这片非洲南端的土地训练了大量军事人员,以上这些共同构成了荷兰开普敦殖民地存在的基础——在与东岸人和英格兰人共同争夺这片土地时也不落下风的基础。
范里贝克对此一直身怀感激,在巴达维亚长期工作的他拥有一肚子如何经营殖民地的招数,如今前任给他提供了非常良好的基础,那么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或许,海默·德扬总督任内唯一一桩严重的事件——或许这不应该归罪于他——大概就是没能控制住那场席卷大半个开普敦殖民地的瘟疫了。
瘟疫从两只于总督府房顶莫名其妙坠下的鸽子开始,开普敦、斯泰伦博斯、高恩斯(帕尔)、新霍恩(赫曼努斯)、海默(卡利登)、布雷达斯多普、普罗特姆等地相继爆发程度不一的疫病,并随之传到了邻近地区,使得其危害进一步放大。据不完全统计,瘟疫爆发前整个开普敦殖民地共有超过五千名荷兰人、德意志人及法国胡格诺教徒在此定居,为东印度公司种地、种菜、酿酒、放牧以及做贸易。结果当瘟疫最终平息后,这里最终只剩下了约三千五百名白人定居点,算上有色人种奴隶也不过才堪堪两万人出头而已,少得可怜。
当然比他们人数更少的是英国殖民者,经过五六年时间的经营,目前他们已经在西起布里厄河口、东至莫塞尔湾、北达南衡山、南抵大海的广阔区域了数个殖民点,总人口大约有两千余,多来自英格兰,少数来自苏格兰。目前以农业种植及与卡玛王国的贸易为生,日子过得远不如荷兰人、东岸人那么滋润,但总算也跌跌撞撞地维持了下来,并正式成为了南非这个舞台上的一股不容忽视的政治军事力量。
好了,言归正传。在接任德扬总督的位置后,范里贝克最大的任务,大概就是维护好他的前任留下的胡萝卜田、洋白菜田、生菜田、洋葱田及果园,同时大力扩展葡萄种植业及附属的酿酒业——这一点深得以贸易为要的公司总部诸位先生们的青睐,因为这里出产的葡萄酒既可以运往荷属东印度群岛销售,也可以运回联合省本部销售,或许挣不了什么大钱,但一旦规模起来了,也是一笔细水长流的生意。毕竟这里的环境太适合葡萄这种植物生长了,而且酿出来的酒也有一种独特的风味,喜欢的人不在少数。
本来范里贝克先生对于能否完成这个任务是丝毫也不担心的。联合省是这个世界上远洋船队规模最庞大的国家,同时也是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