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份的民兵私下里喜欢嘲讽他们这帮“首都子弟”只懂吃喝玩乐,风气腐败,战力低下,这令他们心里一直憋了团火,这次就只能发泄到这帮倒霉的西班牙人身上了,谁让他们不长眼呢!
吃完晚饭后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对火器比例远超巴西一方的东岸人来说,似乎略有些不利。不过这又如何?在急着立功的东方县保安团众将士们看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晚上七点钟,在用八磅野战炮轰开了敌人摇摇欲坠的堡门后,百来名精挑细选出来的保安团官兵穿戴着橡胶雨披,冒着风雨等不利因素,用猛烈的排枪齐射打开了缺口,然后迅速掩护后续部队涌入堡内。
涌入堡内的部队在军官的指挥下控制了一片区域,然后大群官兵将41年式刺刀从腰间摘下,悬拧在枪管下方。勇猛无匹的掷弹兵戴着斗笠、披着雨衣,手持薄铁皮炸弹冲锋在前,身后是大群刺刀组成的丛林,跟随部队采访的《真理报》某穿二代记者目睹此景,激动得难以自制,回到东方港后就花费重金请意大利画师将这个场景再现了出来,名字就叫《刺刀丛林》,辗转多年后成了东岸名画,因为“真实再现了那个时代的军人魂”。
在这个狂风骤雨的黑夜,天地俱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唯有战士的厮杀声给这场征葡之役鸣奏起了起伏和悲壮的序曲——大幕已徐徐开启,两国数万将士不杀个天昏地暗看来是无法结束的了。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在这个黑夜,在繁华的东方县无数春闺内女人辗转反侧的时候,风雨交加的巴西高原某处,她们的梦里人正舍生忘死地向敌人发起冲击——炸弹爆炸声、刺刀撞击声、粗野的咒骂声、垂死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其声势甚至掩盖了呜呜的风声。一颗颗手掷炸弹炸弹被扔进了西班牙人据守的民宅、路口和教堂内,炸弹产生的瞬间火光照亮了一把把明晃晃的刺刀,东岸军人们两三个一组,将锋利的钢制刺刀稳稳扎进敌人体内,街道上血流遍地,就连越下越大的骤雨都无法将其洗刷干净。
大约十个小时后,东方晨曦微露,昨夜也是半宿没睡的朱亮中校草草吃了点米粥,然后便在参谋、宪兵和警卫的簇拥下,走进了已完全克复的巴蒂斯塔堡。街道两旁的葡萄牙民宅内,大群民兵将门板拆了,然后坐在铺了雨布的地上抽烟闲聊。
很多士兵仍在搬运着尸体,这些都是要运到城外集中焚毁的,巴蒂斯塔堡内三百名巴西居民(多为西班牙裔白人及其混血后裔,印第安人反倒不多),此时活着的不过寥寥四十余罢了,且多为女人和小孩。这似乎从某个侧面说明了,昨夜攻入堡内的东方县保安团官兵们有“屠戮甚过”的嫌疑,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啦!
“该报道的东西正常报道,不该报道的自己注意尺度。”朱亮中校朝跟在自己身边的一名年轻记者——该小伙是自己一位故人之子,目前在《真理报》供职——说道:“我不希望东方县、青岛县、平安县街头巷尾也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国内有些人道德洁癖过高,我不希望在前线流血奋战的军人们,在回国后还会遭到某些不合时宜的谴责。”
年轻记者知道朱亮说的是什么,因为今早与总指挥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前来汇报的东方县保安团团长坦承昨晚战斗结束后,巴蒂斯塔堡内的局势“有些失控”,黑夜助涨了许多人的胆魄,再加上这些民兵都是些在本土有家有室的农民、市民,饱经社会风霜的他们在前来巴西时,多怀着饕餮人生盛宴及发泄欲望的心思,因此抢劫、杀戮、强奸等事情“多有发生”,且因技术问题(如黑夜、风雨和混乱的局势)而使得宪兵们“难以统计”,故只能在今后“加强素质教育”,以使官兵们懂得如何“更加文明地作战”。
小记者犹记得朱亮中校当时狠狠拍了桌子骂了娘,然后又默默认可了保安团团长的说法,嘴里还不住叹息还是他的第六混成营军纪要好一些,东方县保安团里虽然也有不少退伍老兵,但回乡多年的他们虽然军容依稀如旧,但风纪是真的堕落了哇!
东方县保安团主力最终没有在此多做停留,6月9日下午,在混合了一批赶来的神武县支前民夫(大约一千多人)后,他们再度踏上了北进的征程,直朝百多公里外的下一个葡萄牙据点本贾明镇而去。朱亮中校将手头的骑兵连分给了他们,与东方县保安团主力一起北上,而他则带着指挥部勤杂人员、警卫、宪兵及数十名伤员留在巴蒂斯塔堡,等待稳固渡河阵地后派一部(约三百人)北上的青岛县保安团官兵前来汇合。
当天夜间,已经平静下来的巴蒂斯塔堡郊外燃起了冲天的大火,这是支前民夫们在焚烧尸体。此时雨已经停了,一弯新月挂在天空,巴蒂斯塔堡内仅有几处才有那么一星灯火,整个小镇宛如一片阴森的坟地,让人不由得直感叹战争残酷的一面。
而在下午东方县保安团主力刚刚北上的时候,西面也传来了何塞镇被平安县保安团两千官兵“轻松攻克”的消息,与此同时,沿途及城镇周围共一十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