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进之路何时能够真正打通啊!”已正式将办公地点搬到小楼乡的陈科叹着气说道:“要是蛟河地区能加快拓荒进度,我们在河间地区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啊。”
今天(1659年10月1日)上午的时候,西边自发设立的新定居点丰裕乡有一群青年男女跑来诉苦,说他们在大丰河(即米里尼亚伊河)畔的拓荒行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很多人得了病无法及时医治、缺少雨具和各类防水器具、缺乏牲畜和必要的机械等等,总之言辞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困难很大,希望上峰能支援一些,哪怕他们出钱购买也行。
对此陈科只能无奈苦笑,事实上即便是在作为河间地区最高殖民机构驻地的小楼乡,此类物资也是缺乏得很,特别是在今年小楼乡人口已达三千余的时候,各类物资的缺口就更大了,实在没甚余裕支援其他各定居点——没别的原因,这个地方实在太封闭,与东岸本土的乌江地区不通航,而东面的蛟河地区最远却也只将定居点设到了中营乡、前营乡一带(且这些定居点历史也很短),离小楼乡这边仍然有约三百公里的距离,短期内看来是很难打通这条西进之路了。
在这么一个略显封闭的区域内搞垦殖,还得随时面临瓜拉尼土人的袭击及不怀好意的西班牙殖民者的滋扰,其日子过得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能坚持下去而不是半途而废,已经算是这帮国内新成长起来的二代青年男女们有种了,这大概与他们年幼时所受的教育及不愿自己心血白流的执拗有关吧,毕竟这里“埋葬”了很多人的青春记忆。
“去对面的孙家店看看。”陈科披上了大衣,带着一帮丰裕乡(位于小楼乡正西方的大丰河东岸)来的青年男女代表去了码头,然后乘坐一艘破旧得可以的小火轮朝对岸驶去。那里有一个同样自发设立的定居点——或许称为集市更准确一些——位于伊比库伊河与乌拉圭河的交汇之处,大概有几百人定居的样子,且人种混杂,很多人还是没身份的非国民,一看就是自发形成的定居点。
孙春阳南货铺大概是孙家店最气派的建筑了。这间由孙家从大兴县运输砖瓦并雇人就近砍伐木料建成的两层商店,是整个定居点唯一的砖木混合结构建筑,而且也正是整个定居点名称的由来——孙家人开的店嘛,虽然孙春阳南货铺几经增资扩股,孙家人的股份早就不是绝对控股了,但这并不妨碍世人对其的认知。
孙春阳南货铺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出售的!你可别被其名称里“南货”二字所迷惑了,事实上这家店铺的经营范围目前越来越和国营的东岸百货商店靠齐,小到针头线脑、大到农具牲畜,在乌江上游(与下游之间因大兴瀑布阻隔而不通航)乃至隔壁的河间地区,绝对是商业上的垄断式存在。
不过,虽然其搞垄断、卖的货也都不便宜,可却非常受到河间地区(尤其是北半部)拓荒民众们的喜爱,无他,能买到急需的东西啊,这比什么都重要!孙春阳南货铺在孙家店乡码头专门备有两艘内河运输公司淘汰下来的35吨级报废明轮船,常年在大兴县北面的白水淀与孙家店之间跑运输,将从大兴县乃至整个乌江地区采购来的商品运到这里的孙春阳南货铺售卖,顺便再收购一些本地的特产品到南边去发卖,虽然不能说是暴利,但扣除各种高昂的成本后,孙春阳南货铺小有收益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么一个国家力量尚有不逮的地方展开经营,填补了国家力量的空白,有力支持了东岸民众在河间地区的越界垦殖行动,也难怪孙春阳南货铺在去年被工商部颁发了“优秀企业”的奖状了,确实是人家响应了国家的大政方针,干得好啊!
经营这家店铺的是孙家第三代、孙诚礼的侄子孙正义,一个在孙家后辈里脱颖而出的商业人才,故才能以弱冠之龄执掌这家不大不小的店铺。要知道,现在的孙春阳南货铺董事会里,可不仅仅是孙家的人,还有东岸国营股份及各类大佬的资本代言人,孙正义能取得这些人的支持和首肯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孙经理,最近可有啥好货?丰裕乡的孩子们苦得很,看看能不能买点垦荒物资,你知道的,那里沼泽多。”陈科自来熟地走上了二楼,一把拽住正在库房内点货的孙正义,急切地问道。
“货物什么时候都缺。”孙正义扶了扶挂在眼睛上的镜片,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今天清晨刚来了一艘船,给店里补充了点物资,趁着现在消息还没扩散出去,说吧,要点什么?唔,雨披、雨鞋、水靠什么的肯定是需要了的吧?毕竟是沼泽。渔网想来几张么?不是那种亚麻织的烂货,新华夏剑麻渔网,结实得很!还想要什么?药物?对不起,真没有,这个很难搞到的,你们还不如向上级打报告。”
“我哪来的上级部门,我们这个机构本来就是不清不楚的,上头既无县政府、也无地区行署,鬼知道中央怎么安排的,我找谁去?总不能一竿子支到政务院去吧?”陈科没好气地说道:“简单点说,我还需要一些牲畜,最好是水牛。羊就算了,沼泽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