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蓝色中山装的梁向俭从火车上跃了下来,事先接到电报的梁家兄弟二人已经赶来车站汇合了——嗯,还有一个有着黑人样貌的“兄弟”梁赞,但看起来这个黑大个不太为他的两位兄弟所喜。
“哎哟,三哥,你咋还穿着这身道袍呢?听说你在库页岛时就整天穿这身,回来还是整天这身,累不累啊?”梁强东看了眼三哥梁纲的装束,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现在不会还是整天出入道观吧?干部进修学校的课也没上吧?”
话说当初梁向俭去黑水上任时,将三个孩子都带在了身边教育,唯独梁强东这个最小的留在了老家上学。这会三个远渡重洋的孩子都回来了,却发现在首都举目四顾、一片茫然,年少那会结识的人要么各奔东西,要么就是生疏了不少,得,还是得靠自家弟弟照应!听说这位最小的弟弟在青岛开了家公司,年营业额上万元,在家中的地位除明确会继承绝大部分家产的梁寿城外,隐隐是第二位了。
这位被他说的梁纲是梁家老三,母亲是位欧洲女奴,生性木讷、老实,在库页岛闲极无聊时竟然虔信了新道教,整天穿着一身道袍出入各处。梁向俭一看这不是个事,于是就把他送回了本土,顺便还托关系给他在首都干部进修学校(多为半路出家的干部进修镀金所用)报了个名,以给他日后谋个进身之阶。
可现在看来梁向俭的这份苦心要打水漂,他家这位老三明显志不在此,在首都这段时日内仍然经常出入道观,和一干神棍们相谈甚欢,甚至就连四大真人之一的叶真人都对其赞誉有加,称其为道家真种子,不知道远在黑水的梁向俭听到这事会不会脸都绿了。
此时听到梁强东问话,梁纲笑了笑,没说什么,似乎他的一切兴趣都不在此处。
梁强东对此也很无奈,因此只好朝大哥梁寿城说道:“大哥,三哥的事情你也得管管啊,这可是老爹交代下来的。”
“这事我也管不了。”高高瘦瘦的梁寿城摆了摆手,说道:“三弟是真的虔心向道,前阵子甚至还和叶真人自告奋勇要去北美自由邦传教,说是要和二弟作伴。”
“这……”梁强东闻言也是无语了。他的二哥梁赞的来历更是“奇葩”,因为其母亲是一名南非黑人保姆,在梁向俭的妻子怀孕期间,脑抽和保姆偷腥致其怀孕。而这个黑人保姆似乎也不傻,她当时为了保住孩子故意被管着风纪警察的魏博秋抓住,事情就此闹大,梁向俭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私生子,为此还惹得家里风波不断,自此对魏博秋是怨念大生。
梁赞这个黑人“穿二代”就这样生了下来,然后慢慢长大。平心而论,梁赞这个混血黑人不笨,或许还称得上有点聪慧,而且体格壮硕、魁梧勇猛,骑马、射击、格斗都玩得像模像样的。但他终究是个黑皮,在东方港很难交到朋友,再加上其父亲对其也颇为不喜,因此性格较为沉默寡言,这进一步使其与周围人孤立了起来。
这次回本土前,梁向俭和梁赞交了个底,询问他是否愿意去北美自由邦闯荡,并详细和他讲述了其中的利弊:梁赞外表是个黑人,天然便于和自由邦那帮家伙们沟通,而且他从小学习了很多知识和技能,再加上老爹梁向俭给他打点关系,去那边混个领主、酋长什么的不成问题,这可比在东方港接受若有若无的歧视要强多了。
而且梁向俭还说了,他在军部莫老总面前还有几分薄面,可以请他的义子南非莫大山、莫大忠等人(这都是自由邦王族成员)帮忙挑选一些得力的旗丁或武士,武器装备也能优先挑好的,另外他还允诺出一笔钱托荷兰朋友帮他再雇一些雇佣军,这样差不多也能在自由邦那片莽荒之地初步站稳脚跟了,以后能发展成咋样就全看他个人的造化。梁赞在思虑甚久之后同意了这个意见,并且还打算把他老娘——那个黑人保姆——也一同带去北美奉天城养老,然后在当地打拼,这会算算离出发日子也不太远了。
不过,梁向俭当初在黑水的安排至此终究还是出了点意外,即他另外两个儿子梁纲、梁强东二人目前也有意去北美那边看看。其中,梁纲纯粹是抱着传播天尊教义的目的,别无他想;而梁强东这厮的想法就复杂许多了,毕竟他还是从个人生意角度来考虑的——在吃了没有原料产地和物流体系的亏后,梁强东现在是越来越想掌控一块属于自己的原料产地,而恰好自己的两位兄长要去自由邦,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借光去那里圈地发展呢?基于这个想法,梁强东现在对二哥那身黑皮也不怎么厌恶了,其势力劲让身为大哥的梁寿城也连连皱眉,觉得自己这个四弟也实在太跌份了一点。
兄弟四人在火车站聚首后,先是由梁强东做东在一家高级餐厅胡吃海喝了一阵,然后才坐马车回到了家里。
“大哥,这次我打算去自由邦投资,圈一片橡树林,以后常做这个木材生意。现在国家不是有政策么,说要提高进口自北美的橡木的比例,以适当性地扶助自由邦以及当地的印第安人部族,以后这本土与自由邦的生意,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