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8年3月7日,莫比尔商站,阴雨连绵。
“鼠尾鳕”号、“滑柔鱼”号护卫炮舰静静地停泊在莫比尔河内,由于码头尚未修建完成,因此各类物资只能靠多艘小艇来来回回地驳运——物资中最大宗的自然是玉米了,有的来自波多黎各岛,有的来自佛罗里达。
而除了粮食外,还有相当数量的瓜莱人(印第安人的一支,生活在北美大陆东南部)在某些西班牙商人的押运下送到了莫比尔河畔,其数量大约为五百人左右,都是为了充当修建码头、仓库的劳力——没办法,加航公司成立时紧急订购的新船此时尚在本土三大船厂的船台上,故劳动力什么的就只能就近想办法了(比如去佛罗里达搞人口),因为这样明显能提高船只的利用率。
话说在16世纪末的时候,瓜莱人几乎摧毁了西班牙设在佛罗里达的殖民地,但是在西班牙人持续不断的投入之下,这些殖民地最终还是恢复了,标志是1601年西班牙人在亲近的印第安部落的协助下,镇压了瓜莱人并在瓜莱、提默瓜等部族的地盘上建立了多个传教区。这些教区内的印第安人为西班牙种地,以换取纺织品和玻璃制品。
当然了,西班牙人在这些印第安部族地盘上建立的统治却从未真正稳固下来,比如西班牙传教士们就对皈依者所坚持的包括一夫多妻制在内的多种异教徒习俗感到很失望,而所谓的皈依者们也从未对西班牙人有发自心底的信任。
西班牙佛罗里达殖民地的日子,就在这样一种互相猜疑又互相利用的微妙平衡中渡过了17世纪的最初10年,然后一场新爆发的流行疾病肆虐了多个传教区,将这些地区总共1.6万名印第安人中的一半送去见了上帝。西班牙佛罗里达殖民地的将军见状不妙,于是干脆下令剩下的八千余名印第安人全部移民到加勒比海岛屿上,以补充当地大量向西属陆地迁移的人口损失,这自然激起了印第安人新的反抗。
双方之间的对抗一开始就再也难以彻底平息下来,尤其是1633年圣方济各会的传教士将势力延伸到更西边的阿巴拉契亚印第安人地盘的时候,双方之间的斗争达到了顶峰——1647年阿巴拉契亚人的暴动、1655年阿巴拉契亚人和提默瓜人的联合叛乱均沉重打击了西班牙殖民者的势力,只不过在疾病的肆虐和新西班牙总督区持续投入兵力镇压的大背景下,这些暴动最终都失败了,部分印第安人被“招安”(他们的地盘自然成了西班牙人的“羁縻地”),而另外相当部分印第安人则被佛罗里达将军下令逮捕,打算流放到加勒比海各岛以补充人力——不过,在东岸人的银弹攻势之下,现在这些印第安人有了新去处。
“佩德罗、费尔南德斯先生,好久不见。”以海军中尉身份在加航公司兼职(莫比尔商站站长)的吉文走出了该地唯一一座石质房屋,朝数年未见的两位佛罗里达商人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合作从未终结,1653年的那次仅仅是个开始,这次两位又为我们商站送来了大量的人手,真是太感激了。对了,科斯蒂利亚将军还好吗?”
“将军阁下的身体非常健康,一点看不出已经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了。”佩德罗开口说道,“很抱歉当年我们将贵方与莫比尔人、乔克托人交好的消息告诉给了科斯蒂利亚将军,我们也没有办法,将军阁下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回事……”
“啊,请不必介意,我的朋友们。”吉文中尉与两位西班牙商人握了握手,然后将他们引入了石屋面前用栅栏圈着的院子内,一边招呼人手给他们上茶,一边微笑着说道:“但这也成了贵我两方合作的契机,不是么?科斯蒂利亚将军最终决定将抓获的印第安人出售给我们,还多仰赖了二位的建议呢?我们是不会忘了你们的帮助的,这一点请放心。”
从自由邦借调来的黑人护兵给三人端来了一大壶马黛茶,吉文中尉给三人各倒了一杯,然后才说道:“钱款的事情请不用担心,下个月圣胡安港会有一艘开往圣奥古斯丁的炮舰,届时钱款会随船发往该处,你们只需查收便可。”
话说自从1655年印第安人的大暴动被镇压后,佛罗里达的西班牙人捕获了大量俘虏。这些俘虏原本是要发往西属加勒比岛屿以补充当地人力的,可现在在加航公司的银弹攻势之下,佛罗里达上下一致决定从这些人中提取相当一部分青壮送到东岸人的莫比尔商站,以换取大量可爱的银元——什么?你说东岸人与西班牙人在北美大陆是竞争对手?不,西班牙人在佛罗里达举步维艰(整个佛罗里达殖民地甚至被分为两部分,西半部是“印第安区”,即由名义上臣服西班牙的印第安酋长自治;东半部才是被直接统治的“西班牙区”),在德克萨斯也是有心无力,大片的荒地没人来填,与东岸人几乎没有任何领土方面的争端。再加上现在西班牙王国对东岸的依赖也越来越深,连东岸人的舰队都请来了圣胡安港协防,以维持他们在加勒比海摇摇欲坠的统治,那么这会他们就更不可能有什么话说了。
而上层的心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