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界完成后,这事就算尘埃落定了。”1655年5月23日,在送走劳尔.布拉沃男爵后,莫三也打算离开了,而在离去之前,他特意找来了负责此事勘界具体事务的蒙虎,如是说道:“好好勘界,顺便考察一下当地物产和气候。”
“没问题。”蒙虎和莫三握了握手,然后说道:“勘界的事情王大力比我在行,由他出面和西班牙人进行测量、绘图,又有一整个陆军连队及少许高乔雇佣骑兵随行,出不了事,这里的特维尔切人还没这么大的胆子。而且,我估计西班牙人也不是很耐烦,他们也想赶紧办完事就回家,所以我估计这次勘界也就是做做样子、走走形式罢了,西班牙人也就收份地图就多半打道回府了。”
“那样我就放心了。”莫三转身踏上了“探索”号的甲板,然后向蒙虎挥了挥手,说道:“其他部委会有一些工作人员留下来协助你,好好带带他们,我先走了。”
“再见。”蒙虎给自己点了个烟斗,不再去看那渐渐开始升帆的船只,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大海。清新的空气、广阔的海洋、温和的气候,这多么适宜来一场荒漠徒步旅行啊!海上游弋的鲸和海豹,飞翔在蓝天的信天翁和海燕,从空中不时俯冲而下的安第斯兀鹰,这些都是蒙虎的最爱——呃,好吧,在此之前,他得先完成自己的工作。
“那位前大顺军将蔡华泽去哪了?”蒙虎缓步徜徉在巴尔德斯半岛松软的砂砾地上,信口问道。脚下的土层有许多粗大的砂砾,似乎是风化得尚不够彻底,这也许跟本地较为干燥的气候有关——粗细不一的砂砾、棕色或灰色的土壤、枯黄却坚韧的草丛、低矮多刺的灌木以及偶尔分布着的天然小树林,构成了这片一望无际的荒原上的单调景致。
“队长,蔡华泽中尉现在已是陆军部一等参谋,目前正领了一批人在丘布特河入海口一带设立定居点。他们也是本月初才抵达那里的,听说没过几天便受到了游牧的特维尔切部落的一次袭击,正在挖沟的意大利劳工死伤了十余人。现在的话,他们多半是在积极构筑防御工事,防备敌人的下一次袭击,应该会很忙的吧。”蒙虎话音刚落,立刻有随从接道。
“这么惨?不过他之前已经够幸运了,再顺风顺水的话岂不是让人嫉妒得发狂?呵呵,有些人家里孩子多,却只能有一个继承父辈的人大代表席位,蔡华泽这个幸运的明人不知道多招人恨。现在跑到丘布特河这种蛮荒之地来拓荒,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是远离了本土那个是非之地了。”蒙虎呵呵一笑,暗自轻声低语。
今天的天气干燥晴朗,风也不是很大,蓝天澄净透明得一塌糊涂,连一丝云朵也看不见。谁说巴塔哥尼亚是烂地了?蒙虎心中有些不屑,这天气可比阴雨连绵、潮湿寒冷的东岸好多了,人穿着秋衣就可漫步在满是海豹及企鹅的海岸边,耳边听着轻柔的波涛声,眼前是一片开满野花的辽阔台地,稍远些的地方,甚至还有一群群的原驼和鹿,当然也有从西班牙人那里逃脱后再度野化的马群和牛群。巴塔哥尼亚,还真没有那么差!
不过这里的土人确实是值得警惕的,因为他们看来脾气比较暴躁,也谈不上友好,那十多个死伤的意大利劳工已经给大家提了醒: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呢。其实蒙虎不知道的是,后世这里的印第安土人确实不是善茬,当年西班牙人也曾经想办法在圣何塞湾(即巴尔德斯半岛北侧陆地包围的海湾)附近建立过一个定居点。但在一个星期日,附近的特维尔切人发动了突袭,当地的殖民者除两人幸存被俘外,其余全部被屠光,土人的凶悍与决绝,由此可见一斑。
当然了,东岸人的武装屯垦制度时至今日,已经是非常之完善了:寨堡、巡骑、哨兵、受训民兵,这些军事化、组织化的拓荒垦殖行为,虽然就成本来说不便宜,但却是应对野蛮人突袭的最好手段。更何况东岸人设于丘布特河下游入海口处的定居点背靠大海,物资补给极为方便,这对于他们长期坚持下去极为关键,可以说,特维尔切人就算花几十年时间,都未必能把这股人数不过四五百的武装移民给赶出去。
“算了,丘布特河那边太不太平也不关我的事,我把自己手头的活干完便成了。”蒙虎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手下吩咐:“骡马队要看护好,让那些高乔人上点心。大力已经带人去寻找水源了?唔,是了,这里的咸水、半咸水河流比较多,甚至一些河流有时是淡水有时又是咸水,是得好好找一下并标记下来。得,把我的资料都捧来,我得研究下路线,另外,给那些西班牙人送些酒,毕竟接下来几天他们也要和我们一起‘受累’呢。”
下午的时候王大力带着人回来了,他告诉蒙虎西北方离此七八公里的地方能找到一些淡水,而且当地有一些植被,不似他们登陆的这处,荒原上到处是杂草、野花、灌木和仙人掌,就和南非野外单调枯黄的景致一样,显然是处没甚搞头的地方,连设定居点都不合适。蒙虎当然对王大力带来的消息非常高兴,在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