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船只造得了么?”钏路港内,魏博秋拿着一份650吨级笛型船的图纸,朝加西亚问道:“如果能造出来的话,重重有赏!”
加西亚其实是个汉人——准确地说是个汉人后裔,祖上多年前从福建出海到吕宋讨生活——但现在基本说不了官话,就连福建土语也不大会说了,盖因入了教的他平时说得最多的要么是西班牙语、要么就是吕宋当地土语,所以说,他除了血统以外,就其他方面看来,已经是一个丢失了自己文化特征的东南亚汉人。
不过在被东岸人扣留后,这厮便被强制改名为贾西亚,就连基督教的礼拜也不让做了,这一度让他如丧考妣,好在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此时魏博秋拿着图纸向他问话,贾西亚在听完翻译转述的话语后,先是与自己身后的同伴了低声商议了半天,然后才恭敬地回答着:“尊贵的将军阁下,这种大船我们以前从未造过,按型制来说这似乎是荷兰人的船。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尝试着建造,虽然这船比较大(马尼拉大帆船一般是200-300吨),但我想这并不是问题。只是,我们的人手比较短缺,看起来这里懂造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有几成把握能造出合格的船来?”魏博秋紧接着问道,“我要确切的数字。”
“大概四分之三的把握吧。”贾西亚又与伙伴们商量了会,才回答道:“但将军阁下的技师水平很差,而且也缺乏造大船的经验,我们预计这艘船的建造周期将极为漫长,而且造价可能也会很高。”
“造价的事情就不用你们管了。”魏博秋大手一挥,无所谓地说道:“耗费再多的钱也得把这艘船造起来。只是这造船技师嘛,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我想你们可以一人带些徒弟,我这里已经有了七八位技师,他们也可以带些徒弟。人手少就少一些,大不了造船花的周期长一些罢了,我还等得起。就这样吧,今天开始你们就开始做准备,木材已经有一部分堆在船厂里了,后面所需的木材也会有人送来的,不用担心。”
魏博秋搞来的这七八位造船技师都来自北边的黑水造船厂。这座黑水地区首屈一指的造船厂里的很多人都是当年他魏某人提拔的,此时该厂虽在对头梁向俭的眼皮子底下,但依托他魏副司令的身份,搞几位技师出来还是不难的,因此这便有了钏路造船厂的基础。
眼下这七八位技师加上十来个原甲米地港的技师,如果带个几十名徒弟的话,差不多也能把这家草创的船厂给支撑起来了,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主要是甲米地技师)都是造过两三百吨的大船的,经验不能说不丰富。
搞定了船只的事情后,魏博秋又离开了冷风呼呼吹的造船厂,到自己办公室内,与学生陈硕商议起了事情。
“与松前藩的贸易,我们也必须掺一脚。”魏博秋开宗明义地说道,“就以日本公司的名义,向他们出售皮革、咸鱼、粮食和盐。只可惜,利润最丰厚的假钱贸易现在被开拓队把持在了手里,别人都无法染指,不然这生意要是交给我们公司来做,怕不是能立刻让公司扭亏为盈了。”
“那是必然的,老师。”陈硕熟练地给魏博秋的烟斗塞了上等弗吉尼亚烟丝,点上后,这才说道:“日本市场的废币越来越多,我听说荷兰人是一船一船地载运废币和铜到越南去售卖,利润极高。只可惜啊,我们没到出岛出售货物的许可证,日本人只允许每年有几艘荷兰船过去,别人一概不许前往贸易,实在太遗憾了。荷兰人从日本运回欧洲的铜让瑞典的采矿业蒙受了断崖式的下跌,更何况他们还能从铜里提炼出其他贵金属,这真是太令人羡慕了。我们现在想和日本贸易,看来就只有松前藩的山丹贸易这么一个狭窄的窗户了,但这规模又不能大,一大就必然受到幕府打压甚至禁止,唉,真是难办啊,愁死人了。”
看来日本公司的连年亏损真的给了陈硕这个魏博秋首徒以极大的压力,以至于他到处在想法子让该公司扭亏为盈,但这又谈何容易——当然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山丹贸易以及去年年底才正式开启的朝鲜贸易就是一条值得尝试的路子。
“与松前藩的山丹贸易规模也是不能太大的,现在松前藩削减了很多从日本南方购米的配额,转而向我们购买二手的朝鲜米,已经引起了很多有心人的注意了。要不是我们多年前就有先见之明地将日本东北强藩仙台藩也拉下水了的话,这假钱贸易怕是早就无法持续下去了。”魏博秋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山丹贸易是幕府所默许的,但这也有一定的规程,其中最重要的无疑就是贸易的规模。幕府不是傻子,以前山丹贸易才小猫两三只,现今一下子冒出来几只大老虎,是人都知道事情不对。本来假钱贸易已经搞得沸沸扬扬了,如今我们要想钻空子、搭顺风车再挤进来卖点别的商品,怕是要被这些松前藩的商人们狠狠宰一刀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快速发展,就只能如此。”
“老师所言甚是。”陈硕低头应道,“要完成我们的计划,没有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