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有不少武装士兵及农奴,同时也奴役着不少土人为他们捕鱼、打猎和种地,多多少少是一个威胁。
得到这个情报的邵树德极为重视,当时他就下令在这个土人村落原址上修建营寨,并将其命名为镇北堡。与此同时,他还将最早一批前来山东征战的波兰士兵退役(其中很多人来的时候就三四十岁了,如今已不太适合上阵厮杀),然后将其集体安置到此处授田定居。这总计244名经验丰富的波兰老兵的到来,极大加强了镇北堡的防御力量,使得哥萨克短期内别想染指此处。
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这批退役的波兰老兵就已乘船抵达大泊港,后来听闻北边天气转坏,海面上波涛滚滚,且出现大量浮冰后,就顺势在大泊住了下来。等到12月中旬海冰都冻结实后,这批人才乘坐着雪橇,从海上一路北上到了黑水港,然后在这里渡过了最冷的隆冬。到了今年开春后的五月底,他们便乘坐着往黑龙江流域运输物资的浅水炮舰,抵达了庙街港,然后再度换乘马匹北上,此刻差不多已经抵达了镇北堡,与库尔汉的探险队汇合。
“几个堡寨都建立起来后,人口日渐增多,防御力量也逐渐增强。这些苦哈哈的山丹人,个个无论打猎还是厮杀都是把好手,又能长期忍耐饥苦,倒是不错的兵源。就是这纪律差了点,不过不要紧,经过长期整训后会有改观的。鞑子能将这些人练出纪律来,咱大东岸难道就不成了?”王世传刚刚带队从庙街港以东地区巡逻归来,看着停泊在码头上的几艘“阿穆尔河”级内河浅水炮舰,心里暗自琢磨道。
作为庙街地区四个乡镇的最高长官,王世传刚刚接到南方传来的命令:正驻扎在伯力寨的黑龙江战区总指挥、接替轮换回国的105连的陆军第1连连长(去年从本土抵达此地)常开胜上尉命令他,即刻在庙街附近数乡镇进行军事动员,抽调精熟战技的各族青壮到庙街港集训,随时准备支援南方地区。
之所以有这个命令,主要还是缘于伯力寨前阵子收到了一些尚未证实的风声,即生活在阿穆尔河中游地区的达斡尔人、赫哲人、鄂伦春人以及蒙古人中,悄然流传着满洲博格德汗已经邀请朝鲜王国与罗刹人一起进攻黄衣海寇的消息。这个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连满洲大皇帝花了多少钱、许了多少好处才换得这两家出兵都言之凿凿,仿佛他亲历过一样。
常开胜虽然对这个消息将信将疑的,但也不敢怠慢,因此立刻派出人员打探消息。满清的宁古塔章京沙尔虎达如果想出兵征讨东岸人的话,那么势必要在阿穆尔河一带的土人部落中征兵,不然就凭宁古塔那仅剩的千儿八百兵,还真干不成什么事。但只要一征兵,这消息必然就无法瞒下去,盖因沿河居住的各土人部落互通声息已有数百年,彼此之间虽然份属满洲、东岸、俄罗斯数方,可千丝万缕的关系往往还在,消息用不了几天就会传得众人皆知,任何大型军事行动都毫无保密性可言。
常开胜这一打听果然就打听出了事情,比如罗刹人在某某寨子受到博格德汗使者的盛情款待啦;比如朝鲜鸟枪手沿河抵达了宁古塔一带,中途曾在某村购买补给啦;比如沙尔虎达开始在各部落征集粮草、马骡、丁壮啦等等一系列的消息都被打听了出来——这些消息本来就没有刻意隐瞒,况且也瞒不住任何人。
综合得来的各种情报,常开胜立刻判断出了满清近期内即将会有规模不小的军事行动,而目标很可能就是老对手东岸人。得出这个结论后,常开胜哪还敢怠慢,他立刻写信给黑水开拓队汇报情况并请求增援,同时也下令庙街及阿穆尔河四寨进行动员,囤积物资、集结青壮,以应对可能到来的任何武装冲突。
“也该把库里的铁甲都发下去了,让集结来的丁壮们先演练下阵势,省得真要上阵的时候手忙脚乱。”王世传打定了主意,一会回到城里就着手处理此事,因为马上就是阿穆尔河一年中最舒适的盛夏季节了,本地很多战事都发生在这个时候,可马虎不得。
“兴许鞑子朝廷就要兴兵攻我伯力寨了。”王世传想道,“毕竟咱们在这阿穆尔河干的事情,可不就是在掘鞑子的根么?鞑子的所谓满洲大兵,自从进了关以后,虽然是能不出战就不出战,但战损、病殁者仍然不少。他们总共才多少人啊,满蒙汉八旗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成丁不过才十四万余人,死一个是少一个。搁以往他们还能在阿穆尔河中下游地带捕捉生女真补充损失,就像黄台吉时期数次征伐索伦人一样。可自从我英明神武的莫大帅决意进军阿穆尔河与满清争夺生女真之后,这鞑子朝廷的补充兵就少了很大一块,现在眼看终于是急了,要对我们动手了,哼哼,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鞑子还能怎么对付已经站稳脚跟的我大东岸之无敌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