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0年9月下旬,刚刚在澳洲金山港进行过一番修理的“大溪地”号全蒸汽动力船只正航行在广阔无垠的南太平洋上。此时这艘世界上第一艘全蒸汽动力船只刚刚走出了一片布满阴云的海域,当久违的金色阳光洒满整个甲板时,船上的每个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张金华侧头看了看船舱内的水银温度计——25.5℃,很好,很不错的天气!南太平洋的冬天就是这么令人舒适,光照强烈、昼夜温差小,如果不是海面上一直很荒凉的话——老天可怜,这一路上他们只遇到了斐济岛这么一片陆地——这段旅程就几乎能够称得上“美妙”(当然是相对而言的)了。
随着瞭望手的一声呐喊,一片陆地的轮廓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张金华走到船长室外的栏杆旁,举起胸前的望远镜,只见那是一个青黛色的岛屿。岛中心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巨大山脉,山脉高耸、险峻,顶部略显荒凉,看起来似乎是火山。这个特征就很明显了,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大溪地岛,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消息很快就传了开去,不但水手们兴高采烈,就连船舱里安坐着的一千多名移民也莫名地开心了起来。虽然当初在得知要被送到海外岛屿上去生活后,他们曾经心如死灰般地难过过——这与流放何异?但经过这么几个月下来,他们早就已经逐渐接受了现实——不接受又能怎么办?——因此此刻听到水手们传过来的消息后,他们一个个都收拾起了心情,默默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准备到这座鸟不拉屎的荒岛上正式定居。
隔壁轮机舱内蒸汽机的噪音越来越小,移民们都知道船只在减速,这是要靠岸的标志啊!果然,随着一下剧烈的振动,甲板上面响起了军官的大嗓门。很快,便有全副武装的水手走到了舱门口,要求大家按组别起身,就如同以前上甲板放风一样,依次跟他们出舱。由于这个动作已经操练过很多次了,再加上已到目的地,大家的情绪都还算平稳,因此秩序都还不错,很快便有人在水手们的指引下顺着踏板下到了栈桥上。
栈桥是木质,看得出来新建不久,因为就连木头上的树皮都没清理干净。栈桥两侧是清澈见底的碧蓝海水,在阳光照耀下美丽得令人炫目。水中到处是珊瑚,鱼群也很密集,看得出来是一片资源丰富的美丽港湾。而事实上也没错,此时“大溪地”号停泊的这个地方位于珊瑚礁包围的潟湖内,这里风平浪静、渔产丰富,更有黑珍珠等特产,几乎是大溪地岛的精华所在了。
潟湖内一般只能通行小艇,但也不是没有深水区,只不过这就需要熟悉本地水文情况的引水员引航了,不然多半会触礁或搁浅。而也就是这片由珊瑚礁包围形成的平静潟湖,构成了大溪地岛外围的第一道防线,至少,敌人的大型军舰是不敢直接开进来了。
当第一个明人移民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大溪地岛的土地后,早已等候在港口内的以守备队队长王思忠为首的军政人员们立刻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这在大溪地岛是传统了,因为每次有外来船只过来,总会使得岛上众人的生活水平及劳动效率发生一次质的飞跃:来自本土的日用消费品、武器弹药、牲畜、粮食、工具、书籍报纸甚至人口,都是这里的人所急需的。
这次“大溪地”号从烟台——定海——金山一路驶来,自是带了大量的物资及人口。物资都是在登州、宁波就地筹集的,以布帛、粮食、农具和牲畜为主;人口同样来自这两地,包括从六百名江北淮安府的移民,以及在观海卫、慈溪县迁移过来的近五百名明人百姓,此外甚至还有百余名在金山港装船流放的澳洲土著。
这总计一千二百人抵达后,大溪地岛上的外来移民数量就正式突破了两千八百人,虽然仍然不及岛上数量不详的土人,但背靠东岸母国后盾,文明层级极高的他们要是还玩不过那些尚在茹毛饮血的野人、不能成功在富饶的大溪地岛殖民,那么大家干脆都去死好了!
码头边原本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早期的东岸殖民者砍伐了其中的一片,然后再次修建起了码头及栈桥。从船舱内源源不绝下到岛上的明人移民们,懵懵懂懂地看着道路两旁奇奇怪怪的树木:椰子树、来檬树、橘子树、香蕉树、面包树,这些树里除了香蕉树和橘子树外,基本都是原生品种,在码头附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结出的果实非常可口鲜美,是本地移民和外来水手们非常喜爱的食品。而香蕉树和橘子树,则是东岸人从别处引种过来的,目前还仅仅只是幼苗,种在码头附近东岸人的控制区内,以免被野蛮人破坏。
在这些果树中间,东岸人还见缝插针地清理了一下杂草和灌木,种下了山药、红薯、菠萝等植物,长势也非常良好。除此之外,东岸人还在码头附近的海岸边专门辟出了一片土地,种上了本地特产塔希提甘蔗。甘蔗田周围种了一圈灌木——这是从本土引进的番石榴,也许是大溪地岛的环境太适宜这种作物生长了,它们的长势异常之好以至于本地的农业技术员们怀疑会不会造成物种入侵,从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