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说到这个问题上,年轻的学兵便换上了一副狰狞的表情:“那个特维尔切部落是个大部落,居然还有马匹,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他们驱逐了生活在盐沼区南面的一个克兰迪小村子,杀了四名克兰迪男人,抢走了三头牛、十只羊,并且还派人跑到我们这里来警告我们。”
“警告什么?”邵元义有些诧异。
“警告我们侵占了他们的土地。”学兵干部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拿出了《巴拉多利德条约》,但他们不认可。他们说当年西班牙人只出了一百匹马就想购买科罗拉多河以北直到马德普拉塔沿海的土地,他们没有答应。也就是说,是西班牙人单方面宣布了对这片土地的主权,他们认为这是不合适的,因此要求我们退出这片土地,或者支付给他们足够的报酬。”
“给这些野人支付报酬?你们同意了?”邵元义又追问道。
“这当然不可能了。”学兵干部撇了撇嘴,说道:“事实上虽然西班牙王国在这附近没有一个定居点,甚至就连定居者都没一个,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国家对这片土地的主权宣称。至于特维尔切人,他们是野蛮人,你认为他们有占有这片辽阔富饶的领土的权利吗?”
邵元义闻言默然。是啊,以东岸国内如今的思潮,特维尔切人投靠过来也就罢了,若是他们胆敢和东岸作对,那么下场显然将是极其悲惨的。东岸人根本不承认他们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相反西班牙人虽然在这里连一名定居者都没,但他们是文明人、是老牌殖民国家,毫无疑问拥有这片土地的主权,世事往往就是如此讽刺。
当然了,东岸人也不是一根筋不知变通的傻子。将来若是和西班牙人起了龌蹉,那么他们没准就会毫无羞耻之心地承认特维尔切人才是这片土地的合法主人,然后撇开西班牙,开开心心地用诸如几百头牛、百十匹马的微不足道的价格从这些野蛮人手里购置下大片的土地。一件事两样看法、两种截然相反的操作手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盐山堡很快就到了,邵元义等人策马来到了堡墙外。这里有一些农人正在忙碌着,学兵干部介绍说道,这些人正在翻耕土地,下个月他们就将在这里播种高粱——一种耐旱、耐盐碱、耐贫瘠的高产农作物。邵元义觉得这几十名农人大概是盐山堡内不多的以种粮为生的人了吧,他们还在堡墙下面扎了一些木栅栏,圈养了一些鸵鸟和羊。鸵鸟提供蛋——一个三趾鸵鸟蛋相当于11个鸡蛋大小且营养丰富——羊提供肉食、皮革和毛,再佐以自己种植的蔬菜和高粱,日子倒也不是那么难过。
“陆军和南铁公司的代表都来了,他们正在乡政府内开会,王乡长让你一回来就去参加会议。”很快一个民兵便小跑着过来通知同行的学兵干部。
学兵干部闻言后整了整自己的帽子,然后转头朝邵元义歉然地说道:“很抱歉,朋友,我想我得去开会了。估计是军事会议,陆军和南铁公司护路队将一起出动,征讨这帮威胁我们的野蛮人,顺便也捕捉一些奴隶送到南锥两洋铁路的修建工地上去。好了,不多说了,我先去开会了,再见!”
学兵干部的话语了透露了很多信息,邵元义心里有些谱了,看来本土只不会容忍任何来自野蛮人的挑衅行为的,雷霆般的打击即将到来。这对邵元义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将来如果他想到盐城港来投资发展生意的话,那么一个安全的环境肯定是必须的。
1650年10月10日,在盐山堡略略待了两天后,邵元义又在高乔人的护卫下赶回了盐城港,准备返回本土——顺便也将安娜的两个孩子接到他们的外公那里去住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