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8年6月11日,历史会铭记这一天。
天空阳光明媚,这使得全副武装的东岸人都感觉有些热。不过处于东南信风带内的这座岛外围海风不小,这令大家终于没那么难受了。船只正对面是一大圈珊瑚礁组成的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的陆地,珊瑚礁离海岸线还有点距离,因此在这些珊瑚礁与海岸线之间便形成了一个环形的潟湖。
潟湖内的水文状况大家一概不知,因此也不敢贸然将“探索”号开进去。该船现在的吃水深度已经达到了将近4米,在没有测量水深、标注航道的情况下,任谁也不敢将船开进这段潟湖以内。
大船上放下了三艘小艇,张金华带队的34名(2人因病滞留在澳洲)探险队员分乘两艘。他们中有农业部的、有交通部的,也有海军部的,战斗人员不多,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样子,其余均是考察人员。此外,吉文少尉命令自己的大副——一名加勒比海盗出身的英格兰人——带着15名全副武装的水手也搭乘了一艘小艇,与探险队一起上岸,以护卫他们的安全。
水手们升起了小艇上的软帆,在东南信风的吹拂下,船只立刻缓缓向前飘去。他们小心翼翼地划着木桨,不断调整着方向,最后终于驶进了潟湖以内。潟湖内的海水明亮得就像面镜子,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简直亮瞎人的双眼。海水的透明度也很高,大家甚至能够看到水下一些在珊瑚礁附近活动的游鱼。
“那是鲣鱼!一种很有经济价值的鱼类,拉普拉塔那边这种鱼不多,但售价极高。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晚上可以来这边钓,但我不保证你会钓到。总的来说,这里并不是鲣鱼的集中地,或者说,这里的鱼很少,我觉得你还不如把兴趣放到寻找一些黑珍珠上面,这才是大溪地岛的特产。”张金华看了一眼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海面下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这个年轻人名叫刘伏波,年纪大约十五六岁,身穿海军夏季短袖常服,是海军上尉刘大发的大儿子。他的母亲阿黛尔是一名德裔瑞士移民,目前在东方县人民医院工作。刘伏波是航海学校的学生,目前还剩最后一年的实习期,此次跟随“探索”号前往大溪地岛便是他的结业考核。
刘伏波听到张金华说的话后笑了笑,将目光从泛着蓝宝石幽光的海底收了回来,然后下意识地抓了抓腰间的41年式钢制刺刀,小声问道:“张叔叔,一会会不会有战斗?”
“叫我张队长!”张金华纠正了一下少年的称呼,然后解释道:“一般来说不会有冲突,但什么事都怕万一,一会上岸后胸甲不许脱掉,所有人靠拢在一起,咱们先礼后兵。这些土人文明层次低得很,比那些克兰迪人还不如,或许他们只会用石头或木矛吧。”
听到这些人比克兰迪人的文明水平还低,少年人放下了心,然后安静地坐在船舷一侧,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
很快,三艘小艇就进入了浅水区,划桨的水手将木桨收到船上,然后跳下海,在齐腰深的海水中借助风力使劲将小艇推上了海滩。
张金华在几名战斗人员的重重保护下也上了岸,脚下是松软的海滩,前方是大片灌木丛,其中偶尔夹杂着一些椰树,这令张金华有些意外。要知道椰子原产于马来地区,在17世纪世界上有椰子的地方可不多,一般也就在东南亚地区而已;马达加斯加也有大片椰树林,但这是公元前600-1000年时那帮顺着洋流和季风漂到马达加斯加的马来人带去的。
除此之外,无论是非洲还是美洲地区,现在基本都很难看到这种东西,因为其还没有大规模流传开来。大溪地岛上有椰树,也许这足以证明这里的人种和马来半岛、印尼一带的人是近亲,是他们将椰树漂洋过海带到了这个茫茫大洋中的小岛上。
等到三艘小艇上的人都集中过来后,张金华清点了下人数,然后向大家宣布道:“三件事!第一件,搭建营地,标准为野战临时营地,木桩、铁丝网、防火沟——好吧,这个可以省下——一应俱全;第二件,寻找干净的淡水来源,这件事比较急迫,因为船上的弟兄们也在等着我们呢;最后一件事,布朗上士,你带人护卫着农业部的技术员们考察一下附近的动植物,注意不要走得太远,一有问题立刻开枪示警,当然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好了,就这么多,大家分头行动吧。”
众人闻言纷纷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张金华端了张小马扎坐在海滩上,给自己点了个烟斗,惬意地抽了起来。这里是一处缓坡,说实话不是什么好的登陆点,四周到处都是翠意盎然的植物,张金华只能认得出椰子树,其他都是热带常见的树种,但他根本不认识。
在抽了一会烟后,出去找水源的几个人最先返回,他们在缓坡后找到了一条小溪流,水质清澈。但他们也没敢喝,怕有什么寄生虫传染病,因此先返回来报告了。张金华让他们先打旗语让“探索”号上的吉文少尉派人上岸取水,然后便继续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休息。
搭建营地的工作大家都很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