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8年5月1日,就在青岛港举办了盛大的秋季商品交易博览会的时候,远在巴拉那河流域的圣菲城外,一场战斗也刚刚落下帷幕。交战方已经大大增强的东岸陆军,由江志清上尉指挥,总人数达到了六千多人;另一方则是西班牙王国利马军团的部分士兵,总人数约三千余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秘鲁来的印第安人。
东岸陆军在4月下旬的时候,得到了由裴钦等人率领的三千余名原挺身队第二大队、王家忠部农民军组成的混合部队的增援。这支部队1月底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换装完毕,然后就被紧急登船拉到了科连特斯一带,那里有一些残余的拉普拉塔步兵团士兵在活动,后来又多了一些从北方南下的瓜拉尼教民,对圣菲的侧翼构成了一定的威胁。
二月中旬裴钦所部抵达那里后,迅速对这股人数不过千余人的西班牙军队展开了打击,但结果令人颇为蛋疼。他们这支部队虽然已经全面换装了燧发步枪、制式长矛、盔甲、军刀和手掷炸弹等高级装备,并且还有一个连的炮兵支援,但他们的作战方式仍然是中古时期的,对上那些由西班牙职业士兵指挥的瓜拉尼教民都打得颇为艰苦,更别提那些西班牙拉普拉塔步兵团残余的老兵了,几次数十上百人规模的重大伤亡都是因为这些人而造成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作为带队军官的裴钦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这支部队中的超过一半人原来只在山东打过一些低烈度的战争,另外那些挺身队第二大队出身的官兵们虽然与清军绿营多次交手,但说到底也都是在和古代军队打,战斗力也就那样。此番来到科连特斯附近,遇到那些脑子里塞满了宗教思想的瓜拉尼教民,在双方装备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打得较为艰苦也就不难理解了。说难听点,仗打成这样已经算是将士用命了,毕竟朝廷给大家又是分房又是分地又是分牛的,大家也不能不讲良心。
不过好在他们也只是一开始不适应。等到与这些西班牙人相持拉锯了将近两个月后,他们终于是通过在战斗中的学习而越战越勇,开始将西班牙人打得节节败退。到了四月中下旬的时候,裴钦在江志清的严令之下终于发起总攻,以两三百人死伤的代价彻底击溃了这股西班牙残兵。此战中,甘肃皮匠出身的裴钦骑着一匹土库曼马,带着一帮亲信几乎追了七八公里,这才将西班牙人的指挥官安东尼奥?卡洛斯少校一箭射死,算是彻底了结了这场迁延日久的战事。
在科连特斯“练级”完毕后,裴钦又奉命带着部队赶到了大军云集的圣菲战场,准备参加由江志清上尉指挥的、旨在彻底结束拉普拉塔战事的军事行动。这次战斗东岸方投入了三个步兵连、四个骑兵连、两个炮兵连、两个民兵大队,再加上支援过来的裴钦所部近三千人,总兵力超过了六千。
而对面的西班牙人兵力则只有三千了,且其中大部分都是秘鲁来的印第安士兵。之前东岸太平洋特遣舰队骚扰袭击秘鲁、智利沿海的消息已经传来,大为震惊的西班牙前线指挥官担心后路被断,因此立刻下令主力部队(多为白人士兵)紧急向科尔多瓦一带撤退,等待情况明朗后再做打算。
主力部队撤走后,圣菲城外的西班牙营地内此时就只剩下了两千多印第安士兵,以及少量白人或混血白人组成的精锐部队,但火炮却是一门也无。他们是为了掩护主力部队撤退而留下来断后的,上头自然不会将宝贵的火炮留给他们了。
江志清也很快察觉到了西班牙人撤退的意图,因此,他立刻于4月30日这一天下令各部发起了总攻。原本驻守在圣菲城内、城外战壕、炮楼内的士兵们全线出击,与增援而来的部队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攻,当天晚上就击破了城外的西班牙人营地,留守的西班牙人趁夜逃遁。而东岸骑兵也一改以往夜晚不得追击的禁令,数百名骑兵挥舞着军刀,在辽阔的大草原上搜索着成建制的西班牙军队进行包围袭击。
战斗在第二天(5月1日)下午差不多就结束了。裴钦带着一帮顺军马兵出身的老伙计也参与了追击行动,他在战斗中亲手砍下了一名梅斯蒂索人(混血白人)军官的脑袋,然后将他的一条黄金十字架项链当做战利品收藏了起来。
昨晚一共有超过六百名骑兵尾随溃逃的西班牙人进行了追击,等到下午大伙收兵回营时,草原上再也看不到任何一支成建制的西班牙军队了。草地上、山丘边、小溪畔到处是印第安无头士兵的尸体,这个时候也无所谓什么印第安人、梅斯蒂索人、克里奥尔人和半岛人了,大家都在凶残无比的东岸骑兵的军刀下做了亡魂,就连头颅也被人取走当做战功。
江志清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收到了战斗结果统计,毙伤俘西班牙军人六千余人!这个数字让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圣菲城外的西班牙军队总数不过才三千余人,这各部统计的战果(交上来的头颅数量)相加后其总数却已经突破了六千。对于这种离谱的状况,其实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昨晚出击的骑兵部队、今天白天出击的部分步兵部队中大量存在杀良冒功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