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显得极为清新,这让刚刚远离了弥漫着污浊气味的平安乡的一干人们顿时如释重负,空气里满是青草的味道,这感觉真是棒极了!
这里是保安乡,东岸共和国最靠北的一个乡镇,隶属于北鸭子湖地区的平安县。在今天(1648年3月10日)之前,这里的人口不过才刚刚一千出头而已,主要是一批来自北直隶的明人移民以及同样数量的来自立窝尼亚、奥斯曼的欧洲移民(多是女人)。今天民政部划拨给本地的另外一千名明人移民的到来,使得这里的人口一下子突破了两千,已经可以正式开展大规模的农田水利设施的建设了。
定居点外面的锡诺斯河在去年冬天的时候用挖泥船疏浚了一番,然后县、地区两级政府也动员了本地居民、驻军以及机关工作人员轮番上阵拓宽河道、开挖灌溉水渠。即便是在下雪的那一阵子,河道工地上也没有停工过哪怕一天,附近的居民不论男女老幼齐上阵,为了改善当地蛮荒的自然环境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东岸开国不过十余年,政府执行力相当强,各种法令也是严苛的。因此,即便是贵为北鸭子湖地区巡回法院院长的白斯文,在无奈之下也得老老实实按照规定抽出部分时间下河挖泥。对东岸这么一个**丝国家来说,你领导人不以身作则的话,那么下面人也会虚应故事,一来二去风气也就败坏了。况且大家已经比底层人民占有了更多资源、享用了更多好处,在这个因为战争而劳动力大大短缺的年代,定期亲临一线带头干一会体力活,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国家初建,正需要这样一种艰苦奋斗的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如此,才能为国家和民族开拓生存空间,夺占阳光下的土地!
野地里照样有大批来自北方山那边的“巴西人”(其实来源混杂,但主要是葡萄牙人、意大利人和不列颠人)在工作,这些多半都是刚到新大陆没多久的苦命人。在旧大陆混不下去的他们怀揣着一夜暴富的美梦,漂洋过海来到传说中遍地是黄金的巴西讨生活。但巴西恶劣的自然环境、连绵不绝的战争以及工作机会的稀少使得他们顿时陷入了困境,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举债来到新大陆的,因此这时候也只能在一些劳工经纪人(船长已将债权转让给劳工经纪人)的组织下来到东岸共和国境内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以逐步偿还债务。
这些人一般都是在伐木场、建筑工地之类的需要重体力劳动者的场所干活,干活还算麻利。工资日结,也并无任何拖欠之处,因此双方的合作还算愉快。公允地说,正是北边山里的那些葡萄牙以及巴西本地商人们锲而不舍的努力,才使得华夏东岸共和国北鸭子湖地区的劳动力不至于那么缺乏。
葡萄牙人这么努力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和西班牙人正处于战争之中,但他们在拉普拉塔被东岸人暴打的惨状依旧使得葡萄牙人起了兔死狐悲之感。国力不济且还正和西班牙、荷兰两面开战的葡萄牙王国自然不敢再与东岸开战,但找准机会从旧大陆多骗一些移民到巴西去,以充实当地白人人口的数量还是得到了葡萄牙政府上下的一致认可。
因此,大量“不明真相”的意大利人、苏格兰人、爱尔兰人以及葡萄牙本国居民被人贩子、船长们以各种手段忽悠到了新大陆,然后成了活跃在东岸与巴西境内的很多“劳动经纪人”的又一批剥削对象。
不过这事对东岸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很多需要大量人手的项目如河道疏浚、道路修筑、房屋建造等都在这些人的协助下逐渐完工了,而这些外来劳动力也依靠自己的双手渡过了最初的艰难日子,很多人在两三年后甚至还清了自己的欠债,然后成了自由民,在附近的新邓迪、铁匠镇、里卡多上尉镇等城市内居住了下来,这使得热拉尔山脉一带的新巴西人数量大增。
东岸人对巴西人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不过目前还有求于对方,因此也不便再生事端。要知道,如今热拉尔山脉地区的边境贸易可是日渐红火,在科洛尼亚城因为战争因素而关闭后,大批当初活跃在这个贸易城市里的商人们开始转战热拉尔山脉,再度做起了陆地上的边境贸易。毕竟,交易市场虽然不存在了,但广大的消费市场却并没有消失掉。因此很多来自智利、查尔卡斯、秘鲁等地的商人开始转移到了热拉尔山脉地区,与平安县的东岸民间商人们展开了日渐繁荣的边境贸易。
东岸官方对这种边贸是持默许的态度,且还派员收税,并将交易地点严格限制在了保安乡境内的一处临时搭建的市场内,以防不法分子装扮成商人刺探东岸国内的各种情报。实事求是地说,这种边境贸易还是极大地缓解了东岸国内的经济困境的。因为葡萄牙人搜罗了不少旧大陆的小手工业者,然后在热拉尔山脉间的四个城镇内生产诸如小到鱼钩、缝衣针、别针等各种小物件,大到东岸人不便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工具,这些东西都通过边境贸易市场流入了东岸境内,使得东岸共和国的物资紧缺状况有所缓解。
双方之间的贸易额也是逐年上升。在最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