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饭的士兵们在看到长官来了后,立刻起身立正。裴钦二人微笑示意大伙接着吃饭,然后沿着一条小路边走边聊起了天。
“从烟台出发时我数过,一共2503个弟兄,连带家小一共3718人。”王家忠率先打破了沉默,“前些日子隔离期结束后我看统计,只有1888个弟兄还在,连带家小也不过2720人,好多人死在了路上,当然也有些人留在了澳洲、新华夏岛和南非。过两天我就要去京里上任那劳什子顾问了,剩下的这不到两千个弟兄……你要帮我看好了,大家一起在山东打生打死的,现在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真的不容易。都是熟悉的面孔,折损了哪一个我都受不了。”
裴钦闻言也有些沉默。这个顺军出身的甘肃汉子拍了拍王家忠这个前山东马匪的肩膀,然后说道:“不就是去那个拉什么塔的地方干一仗么,听说那里的西班牙人的兵力不超过四千之数,而我军守兵却有两千五百余,且补给充足、士气高昂。本来军部准备等小麦夏收后再动员两千战兵支援过去后发起总攻的,如今我军抵达后,差不多就能即时发起反击了。这仗好打地很,当不会有什么伤亡,放心吧。”
四千五百名从远东出发的士兵,漂洋过海来到本土后如今也只剩下了三千五百余人。这些人虽然不习火器,不懂现代战争之道,但在山东也与清军屡次交锋,战斗经验还算不错。此番来到本土后,本来按照陆军部的意思,是要先整训个两三个月,并将其中部分较精锐的部队火器化,然后才拉到圣菲去参与对西班牙军队的反攻的。
不过联合参谋本部经过研究后否决了陆军部的意见,他们决定立刻将这三千五百人投入到圣菲战场,归属江志清指挥,并尽快向当面的西班牙人发起大规模反击,彻底击溃这股西班牙人,结束当面的战事——大家已经对无休止的战斗感到厌倦了。
而依据上级的命令,裴钦被任命为这支新编成的部队的指挥官,他将亲自率领部队于1月20日之前抵达布宜诺斯艾利斯,全军在这里换装后即刻乘船抵达圣菲城,然后服从江志清上尉的指挥。今天已经是1月14日了,也就是说裴钦这两天差不多就要安顿好官兵们的家属,然后率部登船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港。
小路尽头是一大片荒凉的草地,草地上间或有一小丛树林点缀着,偶尔也能看见一些水洼和小溪流,一些水獭、狐狸之类的动物就栖息在溪流和树林间。
路边栓着两匹高大神骏的安达卢西亚马,在征得看守马匹的人同意后,二人翻身骑上马匹,慢慢地在草原上骑行了起来。青岛港以北完全是人迹罕至的内陆荒原,而在以西数公里处却有一处规划中的小城镇,二人很快就骑马赶到了此处。
“此处便是上峰划给我们的土地了。”王家忠遥指前方地平线处竖起的一根高高的旗杆说道,“之前陆军部的廖部长在接见我时提起过,说那里是一处好地方,我们过去看看。”
裴钦点了点头,然后与王家忠一起策马驰到了近前。旗杆插在一处小土包上,四周的草地似乎已被粗粗清理过一番,到处都是用石灰粉划好的几何图案。二人略微思索了下,顿时明白这些用石灰粉标注好的地面应当就是以后本地城堡、官署、仓库、商铺等所在的位置。
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波涛的声音,那么这里应当离海不远。城堡北方还有几条纵横交错的河流,其中一条的河面甚至还很宽阔(圣卢西亚河),翻着白浪的河水哗啦啦地流进了海湾内。河两岸的树林倒是挺茂密,不时有一些动物穿梭期间,看起来生机勃勃。
“就是这里了。”王家忠没有下马,而是控制着胯下战马在原地缓缓地踱着步,说道:“这里要修一座城堡,据说名字叫归义堡,纪念我们这几千人万里归来驰援本土。”
“哈哈,好一座归义堡。”裴钦大笑两声,然后策马冲到河岸边,细细观察了一番后又折了回来。接着他又翻身下马,爬上插着旗杆的一座小土包,看了看远处的海湾以及静静流淌着的圣卢西亚河,期间他甚至还俯身到地面上抓起了一把泥土摊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
“地不错!”良久后,裴钦才简明扼要地说道:“这里水洼、小溪不少,大伙一起加把劲修个坡塘水库什么的蓄水池,再挖个十七八道沟渠,差不多就能灌溉几万乃至十余万亩良田了。这地,真比俺老裴在甘肃老家时看到的庄稼地要好,若是好好拾掇然后种上小麦的话,打下的粮食怕是还能多出不少剩余来。这确实是好地啊!”
其实裴钦说的不错,这块地在后世是乌拉圭的首都蒙得维的亚市的圣地亚哥-巴斯克斯小镇。政务院将归义堡设在这里,看中的就是这里得天独厚的农业资源。这片被圣卢西亚河冲击形成的平原土质较肥沃,年降水也达800毫米以上,附近河流纵横,稍加改造便是上好的灌溉水渠,进行农业开发的潜力较大。
在执委会的规划中,青岛港是以后华夏东岸共和国的贸易中心、金融中心和航运中心。这么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