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古听着隔壁工厂车间内轰鸣的声音,心里像是有一百只猫在抓挠一样奇痒无比,他急切地想去隔壁看一眼里面的奥妙,但紧跟着他的东岸警察冰冷的目光阻止了他的冲动,因此他只能懊恼地站在外面,自己脑补隔壁车间内正在发生的一切。
那里是大鱼河机器纺织厂的呢绒生产车间,国家重点保密企业,整个厂子被一堵高高的围墙严密包围了起来,陌生人在没有内务部高级干部的陪同下根本无法自由进出厂区。目前东岸国内的纺织品主要分两大块,即棉布和呢绒,其中棉布为平安机器织造厂的独享收益,而呢绒则是大鱼河机器纺织厂的禁脔。
该厂在之前的几年间平均每年生产上万匹呢绒,销售地主要是拉普拉塔、智利、查尔卡斯、巴西、新西班牙、佛罗里达乃至大西洋东岸的葡属刚果、安哥拉等地,年获利十多万元,是东岸公司重要的利润来源之一。
这次******人与东岸人的合作中包含了涉及多个行业的一揽子协议,其中关于纺织工业方面的技术合作是重要一环。多利亚家族从里昂、马德里和加的斯调来了十多名在纺织行业从事多年的雇员来参与和东岸人的合作谈判,这些人有的是圣乔治商行的精英商务人员,熟知西班牙人的消费喜好和习惯;有的则是里昂纺织工场(******人经营)的资深管理人员,对于各种纺织品(尤其是丝绸制品)的生产工艺了如指掌。
西里古是******共和国最大的辛迪加企业——圣乔治商行(同时也兼营银行业务)的高层管理人员之一,他是里昂丝织工场管理人员出身,后进入西班牙市场经营******纺织品生意,至今已在马德里生活了超过20个年头,算是这个行业的顶尖从业人员了。
事实上他本人对于由多利亚家族发起的与东岸人在纺织方面的合作是持保留态度的,因为******人在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的今天,传统的呢绒纺织(从西班牙购入羊毛)、棉布纺织(从塞浦路斯、法兰西购入棉花)已经日渐式微,目前他们所恃的也无非就是在丝绸制品(包括丝、麻、毛、棉混纺制品)行业稍具优势的地位而已。既然自己手头的本钱已经不多,那么何必将这最后一只下金蛋的母鸡交出去与别人合作呢?
不过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在多利亚家族的马里奥看来,如今即便是在丝织品行业,******人的形势也变得逐渐不乐观了起来。一方面是意大利本土诸邦国蚕桑养殖业的逐渐起步,一些地区(比如卢卡、托斯卡纳)的资本家逐渐开始投资丝织品工业;另外就是如今崛起之势越来越明显的法兰西,秉持重商主义的马扎然政府对于任何一个利佛尔的资金外流都抱以警惕的态度(东岸人的纺织品被他们两次课以重税就是表现之一),而在陷入战争泥潭多年后,财政拮据的法国政府对于任何一项赚钱的生意都不会放过,棉纺织业如此,丝织品行业当然也一样。
因此可以这么说,嗅觉灵敏的******商人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他们一边将原本在里昂的丝织品工业逐渐向瑞士的日内瓦、洛桑一带转移,一边开始寻找新的出路。而神奇的东岸人的纺织品成本低廉在整个欧洲都是小有名气的,因此与他们合作降低成本就成了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如果说之前******国内还有许多人对与东岸这个异教徒国家合作抱有疑虑之外,那么在过了这么多年且发现东岸人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之后,以马里奥为首的******年轻一代商业继承人们便提出了投资东岸的设想,而这个设想很快便得到了老一辈人的部分支持。
与粮食行业一样,纺织行业******人也急需与东岸人合作以降低成本,应对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毕竟******国力有限,且在技术上也没有太多的优势,因此在与他国的工业竞争中困难很多。而如果与东岸人合作的话,那么显而易见他们能够将成本降到最低,同时也能够大大提高产量从而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攫取更丰厚的利润——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这看起来是一种完美的合作,双方各取所需,******人可能会失去自己的丝织产业——这本来也已经快失去了,但会获得极大的市场份额及商业利润——******人必然会要求东岸人给予他们丝织品的垄断销售权,否则双方之间合作的基础便不再成立。
“陶先生,我带来的助手们精通西班牙人的消费喜好,比如在圣塞巴缪节喜欢穿什么,在圣母升天日又喜欢穿什么,他们会为你们提供合理的建议,以便使你们生产出适销对路的产品。你们不用怀疑我们******人的商业分销网络,在加的斯、马德里、巴拉多利德、巴塞罗那、毕尔巴鄂、那不勒斯、巴勒莫、里窝那、都灵等城市,我们都设有完备的商品分销网络及银行网点,我们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合适的价格将一切商品销售到需要的人手中。”西里古见看不到东岸人的生产车间,便转而向陪同他的东岸共和国纺织工业总局局长陶晨曦用西班牙语说道:“你们也丝毫不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