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占领港口后,海军舰队在此稍事休整、修缮炮台,并开始向运输船上搬运物资。而陆军则在常开胜的率领下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开始着手攻击布宜诺斯艾利斯主城区,重点是西班牙人在此地的多个统治机构。
两个骑兵连220余名骑兵走在前面先行,沿途经过的西班牙农场、牧场内到处是惊惶不安的西班牙居民。尤其是那些女人和小孩,看到穿着深蓝色军服、手持雪亮军刀的骑兵兄弟们,一个个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些农场一般都是这十年来迁居此地的半岛人(即西班牙白人)所开拓,他们的农场内往往还雇佣着数名来自中南欧的意大利人、匈牙利人,当然还有数量更多的印第安奴隶。令人稀奇的是,这些奴隶中男性很少,大部分都是女性,也许本地的那些印第安男人都被杀了?
农场的男主人站在路边,将帽子摘下,同时谦卑地将腰弯得很低,以对新来的征服者们表示敬意。他们的妻子戴着包头巾,牵着儿女的手,躲在男主人身后,惶恐不安地祈祷着。唔,也许在祈祷上帝他们遇到的是一支军纪较好的部队。
事实上他们是幸运的。因为此次出战前,担任总司令的海军中校陆铭就一再强调军纪的重要性。他特别对那些军纪较差的民兵们进行了告诫,要求他们不要随意抢劫杀人,以免激起当地人的反抗,徒增自己的伤亡。现在东岸的兵力很宝贵,他可不想将有限的兵力陷入到无限的治安战之中。
陆铭的担心是有理由的。因为在本土征讨瓜拉尼人的战斗中,这些随军出战的民兵们的军纪往往相当差。这些人中大部分是大明山东土匪出身,少部分是在旧大陆混不下去的底层人士,他们胡子拉碴,在社会上饱经风霜,贪财、好色、畏惧权力。和那些张口闭口理想的兵团堡学兵们不同的是,他们只看重眼前的利益,所以军纪往往很差。一路所过之处,很难有活着的青壮年瓜拉尼男子或者贞洁女性存在。
一些文官普世派们曾经向执委会告过状,要求军部惩罚那些犯了军纪的民兵。但军部经过调查后,尴尬地发现,随军出战的民兵中,没有犯军纪的才是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地违反过军纪。当时参与调查的宪兵队人士坦言:“如何真要较真的话,这些人大概都是抢劫犯、杀人犯或强奸犯。这些人没有任何军饷所得,战利品也只能分到很少一部分,如果再要因为犯了一些军纪就惩罚他们的话,那么他们的士气会大受损伤。”
而某些军官也为他们开脱,他们根据自己在战斗中的记录发现,往往一个最下流的人渣、恶棍,到了战场上后会是一个完成军官意图最好的士兵。他们相当勇猛,这让军官们对他们非常喜爱。因此,到了最后这些事情往往只能是不了了之。
不过这次显然不同,瓜拉尼人以部落为单位,没什么实力,欺负也就欺负了。但是西班牙人有统一的国家观念,也有统一的政府机构,若是因为军纪恶劣而将这些顺从的农民们逼反,对于兵力不足的东岸人来说是得不偿失的。而这,也是出战前陆铭告诫这些民兵们的原因所在,并且还特别安排了宪兵,监督他们的一举一动。
布宜诺斯艾利斯城郊外村庄里的西班牙人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抗行为,当东岸人“依照惯例”向他们征收“安全税”(每个成人一比索,小孩半个比索)时,他们也很顺从地交了税,这令带队的常开胜上尉相当满意。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常开胜部一两千人在9月18日下午就抵达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南郊,然后开始搭建临时营地、布设火炮炮位,准备第二天再发起进攻。
而一路上他们也进展地相当顺利,预想中会出现的西班牙高乔义勇军也不见了踪影。这些人毕竟不是傻子,在己方占优的情况下也许他们不介意上去捞一把。但现在那些半岛人或土生白人已经明显处于劣势了,这时候指望他们这些穷困潦倒的、受歧视的高乔人加入西班牙一方作战,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他们不倒打一耙事实上已经很不错了。只有那些傻乎乎的、死脑筋的、从北方顺巴拉那河而来的少数瓜拉尼人,才会不知死活地在这个时候加入西班牙人一方,与装备精良东岸军队作战。
和东岸共和国境内遍布的砖石堡垒不同的是,西班牙殖民地很少有那种被厚实的围墙包围起来的城市。特别是那种繁华的大城市,基本都没有城墙,只有那种处于交通要道或者海边的小型据点才有可能是用石头、粘土、砖头修建的坚固堡垒。
布宜诺斯艾利斯也不例外,这座城市大部分的街区都没有城墙围护,它们就那样敞在那里,一直延伸到郊外的农庄、树林边。城中心倒是有一些围墙,这些围墙将一些城堡型的建筑连接了起来,形成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内的迷你型城中城。这些建筑要么是市政议会、要么是教堂、要么是将军府、要么是监狱、要么是仓库、要么就是当地的商会总部,总之都是些布城的核心精华所在。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两百名西班牙守军就坚守在这些坚固的砖石建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