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5月5日,济州岛济州府。城外空旷的野地里,两千名服饰各异的士兵举着刀枪,尽力挺直着胸膛,目视前方。经过东岸调派来的军官顾问团这大半年来的督促训练,这些来自翟从谔、王家忠、秦尚行三部的兵丁们比起当初刚上岛时像样多了。至少在能吃饱穿暖,并且偶尔还能领个饷钱的情况下,这些人的精神面貌有了极大的变化,至少像是一个兵了,而不是那种混日子的农奴。
名震北方的黄衣军莫大帅骑在一匹高大的安达卢西亚马上,在军官们的簇拥下,行着军礼缓慢通过两千人的队列,转回到了正恭敬地站在远处的各路军头们的队列处。翟从谔恭敬地上前牵过马缰,王家忠、秦尚行二人也微微躬着上身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还算像样,至少后面去打那些朝鲜人的时候,应该不至于给我丢人现眼。”莫茗扫了眼几位附庸武装的首领,随意地说道。
“回大帅,孩儿们虽然比不上我大东岸天兵,但自问打起那些朝鲜人的时候绝不会含糊。到时候大帅您且看我们的,一路直趋王京不在话下。”翟从谔作为三人里与东岸人最亲近的,立刻上前拍胸脯打包票,王、秦二人也在后面点头称是。
“尽跟我扯淡!”莫茗拿马鞭隔空点了点翟从谔的头,笑骂着说道:“就凭你们三家拼凑的这两千歪瓜裂枣,也想打到王京去?吹牛也他娘滴有个限度!再说你们要去王京(即汉阳城)只管自去,我东岸本部兵马可只去洛东江附近转转,不想走太远。”
“嘿嘿,大帅说笑了,我等自然是唯大帅马首是瞻。大帅往东,我们自然不会往西,大帅您要打釜山,孩儿们绝对不会去打蔚山。”王家忠在一旁总算找着了说话的机会,立刻上前凑趣着说道。他在济州三部中兵力最弱,只有一千五百兵,当地的朝鲜人也不是很顺服,平日里多多仰仗驻守在汉拿山南麓马场内的挺身队周祚鼎部的照应,因此一直紧跟东岸人的脚步。
“此行去打朝鲜,只为两条。”莫茗将马鞭塞到了王家忠的怀里,王家忠立刻受宠若惊地接过。
“其一,即为惩戒朝鲜人。”莫茗继续说道,“李氏朝鲜,屡次派兵入关助清作战,助纣为孽、为虎作伥,说的便是他们,实在可恶。若是不惩戒一番,焉知以后不会变本加厉!”
朝鲜人自从被后金征服后,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事实是其从明末时就一直派兵帮助清军作战,最多时甚至派了一万多火铳手。此番清军入关夺取天下,由于东岸人在辽东、北方沿海骚扰不休,多尔衮再次勒令朝鲜派兵助战,朝鲜人不敢怠慢,立刻派了一万五千人左右来到沈阳。其中,五千名火铳手便调往关内镇压明朝地方抗清势力,一万步骑主力则分驻辽东、辽西两地,归当地八旗将领节制,以防不测。
朝鲜人如此做派,虽然其有很多理由,但莫茗自然不会去倾听,他只知道朝鲜人派兵加入清军作战了,那么就是敌人,就是东岸大军征讨的对象!现在大明北方沿海被东岸人打得不像样子,估计清军此刻已经是重兵云集、严阵以待了,东岸人自然不会再去触碰这个霉头。不过不去打中国北方,去打打朝鲜这个满清的狗腿子,那么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朝鲜人武备松弛,战力孱弱,不正是极好的欺负对象吗?
“其二,是为掠取一些女子财货,这个我看你们都很喜欢。”莫茗大大咧咧地公然说出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记住了,财货你们自取,只需按规矩上交我东岸一份便可。至于女人和小孩,可是要达到规定的数量的。若是在釜山抓不足,你们自己想办法,总之我只要数量足够,其余一概不管。”
库页岛、黑龙江流域现在开始大规模屯垦开发,女人数量不足一直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比如安置在库页岛南萨哈林斯克地区的三千名河南降兵,以及安置在庙街、恒衮寨的清军许定国部河南降兵两千人,基本全是精壮,没有女人是没法在当地扎下根来的。而现在东岸人从明朝搜罗到的人口中男女比例本来就很悬殊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可安置到库页岛或黑龙江一带,那么就只能就地想想办法了。
莫茗在地图上找来找去,也就只有朝鲜能想想办法了。日本有一个统一的中央政权,武装力量也还未大幅度退化,不是一个好的抢掠对象;与日本一海之隔的朝鲜就不一样了,军备废弛、文恬武嬉,完全抵抗不了东岸大军的倾力一击。
东岸大军也在烟台地区休整了一段时日了,而且船只什么的也基本都已保养完毕,可再次出航。因此,他在听取了参谋以及下属军官们的意见后,最终做出了登陆朝鲜釜山地区的决定。至于为什么不登陆朝鲜王京汉阳城附近,主要还是因为此次作战不是为了攻灭朝鲜——事实上也不大可能,而且也很不划算——而是为了掠取财货女子,兼且锻炼挺身队士卒,至于说得冠冕堂皇的什么惩戒朝鲜,则完全是借题发挥了。
此次作战行动,东岸方调集了陆军两个连、八旗新军两个营、一个加强炮兵连、骑兵大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