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开胜站在新柯尼斯堡的郊外,望着远处笼罩在一片雾气中的群山。山间苍翠欲滴,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粗壮的树木到处都是。林间有大量的山货、野生动物,落下的树叶在这片千万年未有开发的处女地上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腐殖层,昭示着这里的富庶。
这都是在后世中国很难看到的景象了啊,常开胜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些树木不太合军方的胃口,海军部的人来仔细考察过这些树林后,他们只能垂头丧气地宣布:这里面适合做军舰的木材极少,大部分都是木质稀疏、韧性也不怎么强的普通树种。在河口乡(佩洛塔斯)到新柯尼斯堡之间的广大区域内,适合用作大型船只龙骨的树木只有区区三千多根——还都是海军看不上的货色。
不过海军看不上,可不代表别的用木材的单位看不上。比如国内的两家木材加工厂、铁道总局、民用船舶制造业、家具作坊、制桶作坊、南方车辆厂等单位,他们对木材品质的要求没那么高,一般的木材也可以使用——如今充斥着国内各个角落的巴拉那松木制品就是明证。因此,在《森林法》甫一出台的今天,这些单位便纷纷设法取得采伐许可证,然后来到北方丘陵地区设置伐木营地砍伐大木。
而当伐木营地的工人、家属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后,一个新的城镇便自然形成了。接下来便是上级派人来修建城堡、公路、水渠以及各种市政设施,然后从东部沿海地区迁移新定居者过来。北方鸭子湖流域植被茂盛,森林覆盖率极高,为了取得城市用地和农畜业用地,只能向那些森林开刀了。
而在林木稀少的南方草原地区,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了。由海军部主导的植树造林运动这些年来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开展着,大量种植的栎树几乎将城市周围一切利用不上的空地都填满了,人工造林运动看起来颇具成效。
几声清脆的马蹄打破了常开胜的沉思,他身后的护兵们将背在身后的步枪取了下来,静静看着前方的雾气弥漫处。
蹄声在百十米外的哨卡边停了下来,然后便是几名身着迥异于陆军制服的田野灰春秋常服的军人快步走了过来。他们的脚步声很急促,厚实的牛皮军靴践踏在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发出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报告,宪兵队上士海因里希报告湖西地区剿总司令兼治安肃正委员会常长官:我部经多方证实,新柯尼斯堡附近活动的瓜拉尼反抗军近日得到大量新鲜兵源加入,据信其中有相当数量是从西北方的西班牙巴拉那传教区渗透而来,甚至我方情侦人员还在某些地区发现了部分操西班牙语的战斗人员。为避免无谓的损失,弗雷少尉建议我军收缩人手,屯驻新柯尼斯堡一线,以集中兵力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宪兵队的上士在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用抑扬顿挫的德意志腔汉语朝常开胜汇报道。
“辛苦了,上士。”常开胜回了个军礼,然后微笑着朝面前这位宪兵队的士官说道:“请转告弗雷少尉,他手下只有五十余人,都是党国——呃,不是——都是国家精锐情侦人员,这一年来已经有太多人牺牲在鸭子湖流域的茫茫林海之间,令人殊为遗憾。眼下西班牙人秘密进入湖西丘陵地区已成定局,关于这个我们已经通过在拉普拉塔的特殊渠道得到了证实。耶稣会、圣方济会等传教团体在巴拉那教区组建了大量志愿战斗人员,准备进入湖西丘陵干涉我们与本地瓜拉尼人的战争,就如同当年他们武装了数千巴拉那的瓜拉尼人对抗巴西圣保罗捕奴旗队一样。因此,我建议弗雷少尉立刻带上宪兵兄弟们以及一些归附我们的瓜拉尼人撤退到新柯尼斯堡来,不要再在外面做无谓的牺牲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那边的局势应该会很快恶化。”
“谢谢常委员长的关心。”年轻的宪兵队上士板着腰一本正经地回答着,“镇海县宪兵司令分部昨日已经接到首都蒲廷蒲司令的命令,命令要求他们在三日内从新柯尼斯堡到河口乡之间的广大区域内撤出所有情侦人员,归附于我国的瓜拉尼四个部落计九百五十余人同时撤到新柯尼斯堡城外临时安置,等待镇海县派人将其接走。”
“很好。”常开胜用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宪兵队上士的肩膀,然后扭头向传令兵下令:“动员本地民兵,加强实弹射击训练和体能训练;同时给施工的建筑队工人们发放长矛,南非劳务工也一并发放;动员城内的女人和小孩到城外收集柴禾干草,以备不时之需。”
下达完毕命令后,常开胜又带着人赶回了不远处正处于热火朝天建设状态下的新柯尼斯堡,与学兵团35团的带团指导员廖逍遥进行了一番磋商,并初步划分了一下任务。
新柯尼斯堡的东岸军队目前计有陆军第1连240人、学兵团35团学兵320人、骑兵55人,除了这些正规军之外,还有从东部沿海地区迁居过来的老国民百余人,他们中注册民兵的数量也有四五十;剩下的立窝尼亚、山东移民七百多人中精壮男子也不少,虽然接受军事训练的时日尚短,但关键时刻也能参与守城战。况且他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