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以置信,我们这样的国家竟然还有失业者。”梅机关办公室内,刚刚从湖西地区调研回来的农业部专员蒙虎惊奇地说道:“我们不是计划经济么?怎么还有失业?这不科学啊!”
“计划经济也有计划外的人啊。”梅机关科长魏博秋拿着一把小刀在专心致志地雕刻着一段名贵的紫檀木,此时已经接近完工,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受难的神父。神父脖子上套着一圈绞索,表情惊恐绝望,栩栩如生,这让蒙虎不由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比如以前来到本土后被安排进建筑队的人,项目完工后他们本来应该被安排到西部的新定居点去的。但新定居点暂时条件有限,一时安排不了太多人,因此他们只能排队等候。而在这期间,除了偶尔参加建设一些地方上的市政工程赚取零花钱外,他们就只有打打零工了。”
“另外就是一些非法入境的人,比如那些中南欧人,他们在持有临时身份证明的时候就被私人老板雇佣,而当取得正式身份后出于种种原因他们依旧留在原来的工厂或农庄内工作。有的时候生意不好,或者老板觉得不需要再雇以前那么多人时,他们就被解雇了。”
魏博秋放下了手中的雕刻刀,拿起秘书递给他的湿巾擦了擦手,然后继续说道:“最后一种情况就是本土的正式居民汇款给远在旧大陆的亲戚,使得他们得以乘船到东岸来。而他们的这些亲戚来到东岸后,由于本身技能不足,还有就是语言不通、文化不习惯等种种原因,导致他们无法在一些大型工厂内找到一份长期的工作。他们只能以做小贩、打零工或者接受私营老板的雇佣过活,这种人一般都是立窝尼亚人。”
“所有以上三种人都在等待着下一个新定居点的建设,期待可以被安排到那里,分到五亩农田和一套房子,运气好的话可能还有女奴分配下来。”魏博秋一边拿起染料给木雕上色,一边说道:“但他们的运气不好。随着从大明来的移民越来越多,如今执委会更属意于直接将新来的山东移民分配到新定居点去。至于老国民,虽然也招募少许到西部去种地,以便更好地帮助新来的移民习惯东岸的制度与文化,但数量已经大为减少了。
“况且老城区也需要他们从事一些技术含量不那么高的工作,比如镇海县的造船产业区内,大量的私人配套厂家就需要大量的这类工人。他们不需要太多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因此工资注定不会高。而且船具出口这种生意周期性和波动性都很大,以前西班牙人和奥斯曼人需求旺盛的时候,每个月需要出口的帆布、缆绳、蒙皮、锚链、木桶是现在的三到四倍。在那些个景气的年份,私人老板们往往会大规模招募新工人,扩大生产;但一旦需求下降,他们又会毫不犹豫地进行裁员,以减小产能。这些都导致了这个普通的工人群体的生活状态很不稳定,如果放大到以年为单位来进行统计的话,他们的平均月收入其实是低于4元的。”
“所以你们准备怎么办?除了出台一个所谓的《社会保障救济法》以外,还有什么举措?”蒙虎像是在听故事一样听魏博秋介绍着国内的一些情况。他本人对政务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的兴趣在于旅游和探险,这跟他的性格有关。他经常将自己的一些探险活动写成日记,然后发表在他自己创办的一份刚刚由野鸡杂志转正的《国家地理》上面。
当然了,既然身为穿越众的一员,他就不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他平时经常接受军部的雇佣,带领一些探险队深入探索东岸共和国境内外的各个区域,并绘制地图。有时候他也会接受政务院或情报部门的指派,进行一些社会或经济调查,以给掌权者们对国内的经济或社会状况有一个较为清晰的了解,以便更好地制定政策。
他这次就接受了政务院的雇佣,带队前往鸭子湖流域对国内的森林资源状况进行统计。执委会最近正在酝酿出台一个《森林法》,对国内目前混乱的森林采伐业以及森林资源模糊的产权界限进行一个规范。
“新的《社会保障救济法》肯定是要出台的了,该法律核心思想其实就两条:对工人(包括城市工人和农业工人)中的低收入群体在生活必需品的消费方面实行价格补贴;对高收入群体(包括熟练技工、高级技术人员、富裕农民、军官等)征收高额所得税,并将起征点由2元调整为5元。”魏博秋头也不抬地给木雕上着色,但嘴里仍旧说着。
“但农村问题也要解决了,现在工农业不平衡的状况不应该再持续下去了。以前我们缺少治国经验,犯了一些想当然的错误,现在既然认识到了,就必须纠正。目前乡村工作搞得很不像话,很多基层村干部对本村村民的真实财产进行袒护隐瞒,相当数量的符合财产税征收条件的农民都偷逃了税款。我们在调查中就在很多地方发现了这个问题,现在必须要解决了。还有就是,分给农民们的女奴,以后不应当再免费了。”
“农民们的生活确实相当不错。”蒙虎赞同道:“就我在鸭子湖地区南北十一个乡镇的调研中,我发现他们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