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学礼真是个妙人,我现在真的有点欣赏他了。”莫茗一屁股坐在海丰县衙公堂内,两侧站满了卫兵以及参谋,此时后勤参谋正在给他汇报缴获的战利品。
102连连长萧曦刚刚从外面审讯俘虏回来,闻言立刻笑道:“董学礼倒是会做人,足足三万两白银、四千石粟米、五百石豆料、两万束草料,绢茶丝帛若干、金银玉器书籍孤本也应有尽有,不知道这厮都从哪弄来的。还派兵看护着这些东西,我们一进城这些人就将保存得这么好的府库直接交给我们了。草,这唱得是到底是哪一出啊!”
“其实也很好理解啦。”莫茗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在大堂内踱来踱去,“董学礼不就是个军阀么!对他来说什么最重要?军队啊!有了军队,那么银子女人都不是问题。相反,如果没有军队,在这个乱世,家产女人什么的能不能保住就很难说了。董学礼也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老江湖了,他对这些问题看得很清楚。”
“董学礼在城内留下六七百个河南兵,我没难为他们,收缴了武器后便任他们自去。一人发了十斤粮食、二两白银做遣散费,不过除了少数人拿了钱粮走人外,大部分人都表示愿意投了我们。我问了问,这些人在河南基本也没什么亲眷了,他们除了当兵吃粮外也实在没啥生活技能,我觉得可以将他们留下做军夫,至少比那些刚抓来的泥腿子要强。”萧曦又为那些被董学礼当做弃子留下的河南兵们说起了话。
莫茗略一思索后便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不过回去后必须打散编制,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并长期观察后才可斟酌使用。现在嘛,先给他们发还部分武器,让他们帮我们在城里收集人口和物资。”
由于定下了强制迁走山东沿海百姓的政策,东岸军队第二天(6月13日)便开始将城内百姓强制驱赶出来,清点人数,然后往海边赶去。他们还算讲点人情味的,因为他们没有光抢走精壮及妇孺,一些年长体衰、价值不大的老者,如果其有家人同样在强制迁移之列的话,也都是一并带走的。小小的海丰县户口本就不丰,再加上6月8日东岸人就出现在海边了,很多听信了清军抹黑黄衣海寇言论的百姓早就扶老携幼逃散一空,因此东岸人只在城内捞到了三千多人。
才三千多人,这怎么可以!于是莫大帅一声令下,五百多名骑兵呼啸着冲进了海丰县周围的乡间,将强制迁移行动扩展到了乡下地区。乡间结寨自保的缙绅们看到大股呼啸而来的黄衣贼骑兵,往往大气都不敢出,甚至还会主动送上一些钱粮巴结一下。
至于治安队150名精锐斥候,也被撒了出去。他们往往五人一组,每人三匹战马,配合着一名随队的东岸骑兵,一边绘制地图,一边侦查敌情,以防正在海丰城的东岸军队主力遭到偷袭。
6月14日,东岸人的两艘笛型船以及四艘中型渔船,满载着在海丰城内缴获的物资及三千多名明人百姓起航返回烟台港。此去烟台虽说风向对这6艘风帆船不利,但可以顺着一些沿岸洋流航行,差不多也只需要五六天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抵达烟台港。而返程时就顺利得多了,他们只需花费三天时间就可重返此地。
不过东岸人可没准备在此再待个十天。这不是作死么?不用十天了,就三天后怕是济南府的清军马队就要过来了吧。依照昨天审讯得来的情报,勒克德浑在济南有五千满蒙八旗马队,此外还有汉军绿营的四千余骑兵,这要是一路扑过来,东岸人还想走么?唔,也许杀开一条血路走掉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损失必然会极其惨重,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在14号当天东岸骑兵在乡间肆虐了一番,掳掠到了两三千人口并少量牲畜粮食后,15号他们便开始在海边进行登船作业,准备撤走了。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将是莱州府的掖县,而已经离去的那支船队的船长们也已经被告知,在烟台港卸完物资和人员后,将继续向西航行至掖县外海汇合。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从海丰到掖县之间并不远,只隔着一个莱州湾。如果东岸军队主力乘坐速度较快的蒸汽机帆船,只需两天多时间便可直趋掖县外海,而清军马队若是从海丰附近出发,没个七八天根本到不了。若是从得到消息后再开始出发的话,等他们抵达那里时,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而且这样被东岸人来回大范围调动,即便是机动力超强的蒙古马队也受不了啊,即便人受得了,马也是绝对受不了的。
因此,面对战略上的极端被动,满清该如何面对山东、近畿(北直隶)、辽西乃至辽东有海无防的窘境,确实是很考验满清统治阶级智慧的事情。继续增兵虽然是一条可行之策,但成本着实太大,山东一百零四州县,难不成你准备调个二十多万大军过来,养得起么?而且二十万人就为了对付总数不过万把人的东岸黄衣海寇,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我大清可丢不起这个脸面,此时的山东也断断养不起二十万不事生产的军队。
那么,也就只有学辽东那样进行迁界、集村并屯了。不过这一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