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1月20日,牧草岭,晴。
一台由四匹马拉着的收割机正在地里忙活着。这里是平缓的坡地,土质不够肥沃,不适合种植小麦等粮食作物,因此乡农技站的技术员们开始指导移民们在这里种植苜蓿这种优良牧草。同时在本地大力发展畜牧业,在增加农民收入的同时,也能够为国内提供大量鲜皮这种初级原料,以振兴国家制革产业。
牧草岭堡位于后世克里斯塔尔镇西北五六公里处,目前已经修起了一座小型城堡。早在去年三月,本地就迎来了第一批拓荒居民,他们在此地烧荒垦地,并将挖泥船挖出的浅层淤泥堆叠在开辟出的农田表面。五月份的时候,他们在这片农地上播下了越冬小麦,现在差不多也已经是收获的时节了。当然,小麦的播种区域仅限于较肥沃的卡马匡河冲击平原带上,至于那些广阔的起伏丘陵地区,居民们则在政府的安排下种起了苜蓿。
到了去年12月底,新一批的明国山东移民坐船来到东岸。这些人在度过了最初的检疫隔离期后大部分被分配到了伊河地区的梅林港、丘伊堡、奇山堡、下伊河堡、峡谷堡、宁津堡等地,少部分被分配到了湖西农业区的西湖乡、大丰堡和牧草岭堡。其中,牧草岭堡作为新近修建的堡垒——同时也是东岸共和国深入丘陵地区的第一个定居点,分配到的人手比较多,大约有五百名来自登州府文登县的移民被安置在此地。
而在他们到来之前,民政部就已经陆陆续续往此地安置了七八批共三百多名爱沙尼亚人以及为了平衡性别比例而从新华夏迁移来的一百五十名马来妇女。此次五百名文登县移民到来后,民政部照例也往此地分发了近两百名波兰妇女——同样是为了平衡男女比例。
据某位前来本地视察的民政部穿越众官员酒后发牢骚提到,如今东岸政府赚到的钱差不多都花在这些移民身上了:给他们造房子、给他们造农具、给他们修路、给他们买牲畜,到最后还要给他们买媳妇!
来到本地的明国移民们却对“老爷”们的厚待打心底里感激。这刚来就分房子分地,没几天呢又分牛又分羊的,听说将来还要分媳妇,这咋就跟做梦一样呢?因此,这些新移民们一个个都热情高涨的,此刻也正都在地里忙活着。
邵元义提着个大包下了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的,但大部分是运送物资的内河汽船。如今这里的人气是越发高涨了啊,他暗自感叹了句,然后提着大包跨过码头,继续朝前方而去。紧挨着码头的是一处小饭馆,生意非常兴隆。说起这个小饭馆的主人,邵元义还真认识,当初和他一起从南直隶来到东岸的。这家伙不知道怎的娶了个移民来东岸的奥斯曼寡妇,恰巧这寡妇还算有些身家,如今两人在码头边开了一处小饭馆,主营土耳其羊肉抓饭等特色食品。来往的水手、修建城堡的技术人员们经常来这里吃饭,他们收入较高,消费能力很强,往往一份抓饭、一碟酱牛肉、一壶奶茶才一角钱,对于这些加上各类奖金、出差补助月收入接近10元的人来说只要不是天天吃根本不是问题,因此他们的收入相当不错。
匆匆路过小饭馆,腹中有些饥饿的邵元义匆匆向城北的自己家走去。如今他已经搬到牧草岭来住了,西湖乡卫生所由卫生部从南方新派的一名医生过来主持,至于大丰堡那边,则由邵元义带的两位徒弟暂时管着。此次他便是往大丰堡出了趟差,丰收农机厂的一位资深技术员身体上有些老毛病,他的两位徒弟搞不定,到最后还是那边派人来请他过去诊断,开完药后这才算结束。
至于他为什么从西湖乡那种“繁华之地”搬到深处丘陵蛮荒地带的牧草岭,这还得从前阵子民政部出台的政策说起。民政部在去年年中的时候出台政策,鼓励国内的老移民前往牧草岭定居、拓荒,以期尽快对新移民们进行传帮带,形成以老带新的局面。国家当然也不会让这些人白去,除了正常分配的几亩农田(最高可赎买至30亩)外,还允许他们额外赎买二十亩坡地,而且价格相当便宜,只要三元一亩,几乎和送的没什么两样。这个政策吸引了部分城市无地居民,他们辞去了在城市内的工作,然后带着积蓄和家人来到了牧草岭进行定居,邵元义就是其中一员。
他的家在城北约三四里处,那里坐落着一座典型的东岸村落:一水的坐南朝北标准东岸式样的民居,村头挖着一个大鱼塘,村后是一条小河兼灌溉蓄水池,门前栽着几颗栎树或巴拉那松树。七八个熊孩子在四处玩耍着,身后几条猎犬摇晃着尾巴讨好地跟着他们。
走进村里就有人和他打招呼,邵元义笑眯眯地一一回应。村前是一条平整的砂石路面,路的北侧面向阳光处是一条宽约一米的灌溉水渠,水渠上盖着木板,木板下方是哗啦啦朝前流着的河水。村头建了一个蒸汽提水站,由村里和农技站共同负责,在抽水机日夜不停的工作下,从卡马匡河内提取的河水源源不断地进入了水渠,然后灌溉着农田。
东岸政府在农田水利上的投入是巨大的。每年冬天都会组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