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散了弥漫的硝烟,炮手们在战斗开始前还洁白的棉布衬衫此时已经布满了一道道灰印。不过他们仍旧在尽情地欢呼着,这次战斗2对2,战舰吨位还不如对方,但是战斗结果却是两艘海盗船一艘被俘虏,一艘被击伤后仓皇逃窜,死伤惨重,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令人兴奋的胜利。
安达十五乘坐小艇登上了那艘被“红鳟鱼”号反复蹂躏过后终于挂起白旗投降的海盗船,船上仅存的二十多名英格兰海盗用混合了愤怒与恐惧的眼神盯着他们,他们想不通一艘小小的两三百吨的战舰为什么能塞下这么多火炮,而且这些火炮的射程与穿透力都好得不可思议。
和安达十五一起登船的共有治安军一个排50人,他们多半来自平安堡与镇海堡两地,在排长、来自浙江的道士寿残月的指挥下,他们将这些英国人的武器全部解除,然后一个个五花大绑起来扔到底舱。当然,在解除英国人武器的过程中这些士兵们免不了会顺手摸一下人家身上的口袋,长官们此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登船士兵们的保留福利。
“寿道士、安达,你们过来。”陆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乘坐交通艇爬上了这艘海盗船,只见他在十来名实习水手和候补军官的簇拥下朝船上的船长室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朝治安军的两名正副排长招手。
两人一前一后很狗腿地快步跑了上去,陆铭停下身来,用手指了指那些正在被押往底舱的英格兰海盗,说道:“我们这50个治安军训练也没多长时间,很多人甚至都没见过血,完全就是一帮菜鸟,你们给我盯紧了,别出任何岔子。出了事,你们两人就给我滚回平安堡挖煤去,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大人。”“哈伊!”两人一起立正,然后说道。
陆铭挥了挥手,让他们两个人赶紧干活去,然后走进了艉楼的船长室。船长室内一片狼藉,地面上残留着一些血迹,应该是这艘船的船长与大副的,他们的尸体刚刚被治安军士兵们扔进大海。船长室后面面对廊台一侧的木质墙壁被完全打烂,当时一发爆炸弹从近距离内通过被打烂的缺口进到船长室内爆炸,当场报销了这艘船上几乎所有的高级指挥官。
地面上铺着的土耳其羊毛地毯吸满了鲜血,已经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墙壁上挂着几幅附庸风雅的油画,这令陆铭感到有些好笑,如今海盗也懂艺术欣赏了?油画旁边是几对挂着的象牙,看起来不伦不类的。里侧墙角内还有两个柜子,陆铭走过去后拉开看了看,第一个柜子内放置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酒桶,看样子是酒柜;而第二个柜子里盛放的东西就使人感到很是兴奋了,陆铭随手一抓,手里便多了好几串灿烂夺目的珍珠项链。下方还有几个上了锁的沉重木箱,陆铭用脚踹了踹,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硬币碰撞声。
跟随陆铭进来的几名来自航海学校的实习水手和候补军官们的呼吸立刻粗重了起来,他们虽然还小,但也知道了钱的好处,而这些箱子里面无疑藏着很多的钱。陆铭转过身来,往船长室中间的那张办公桌前一坐,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学生,说道:“一帮没出息的家伙!尤里,去通知王军法官过来,我们该清点一下收获了。另外,凯尔,你现在乘坐交通艇去‘红鳟鱼’号上通知郭子离舰长派几个修船匠上来,别忘了让他们带好备用船材和帆布,这艘船需要好好修理一番了。对了,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叫‘小猎犬’号,陆老爹。”有学生嬉笑着说道。
“‘小猎犬’号么,这名字还不错。”陆铭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了,孩子们,现在回到你们的工作岗位上去。我要求两个小时内,这艘船就要做好再度出发前的一切准备。”
……
随军军法官王宝和陆军军官谢汉三带着几名陆军士兵一起走进了正在海面上顺水漂流的“小猎犬”号的船长室,陆铭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由于事先已经知道了陆铭找他的来意,因此王宝也不客套,直接开始清点那些项链,然后按照形制一一登记在册,而谢汉三则开始指挥几名陆军士兵用搜缴来的钥匙打开那些装着钱币的结实木箱。
王宝一边登记那些项链一边啧啧感叹:“海盗真是份有前途的职业,看看这金链子,这成色真好,分量真足;看看这钻石,多么纯净;看看这宝石,这色泽……”
“喂喂,王军法官,王道长!你不是出家人嘛,怎么也这么看重这些身外之物?”陆铭斜靠在蒙着熊皮的椅背上,惬意地问着。
“谁说道士就不可以爱财的?”王宝反击道,“今后我还想娶媳妇呢。我还要让宗教事务处把这条写进去:神职人员可以结婚。到时候娶个什么葡萄牙公主啦、西班牙总督的女儿啦、什么丹麦王妃啦,嫉妒死你们啊。”
陆铭笑了笑,没理这个没正形的道士。这时候谢汉三他们已经成功打开了那几个木箱,箱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各国的钱币,银色的钱币中还夹杂着大量金黄色的硬币,令人看了眼神都挪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