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涅利摇摇晃晃地坐到了一张长椅上。刚刚结束晚宴的他喝了不少酒,这会头有些晕。说起来还是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他还是非常能喝的,一次一瓶河中大曲一点问题都没有。但现在老了,身体机能下降,自然不可能和年轻时比。
这里是一个公园,面积不大。里面挖了一个池子,种了一些柳树,河岸边有一些野花,只能说有些野趣,但真谈不上多好。阿涅利曾经去过正在建设中的新首都洛阳府,北城区那里就在利用原本存在的一片湿地挖掘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湖泊面积非常大,大概有五六十公顷的样子,政府打算将其平均水深弄到三米以上,然后从西面的山区开采巨石,并移动到湖里建nrn工假山。假山一共有三座,每座山都会装饰一番,其中一座最大的上面甚至会建一座微型道观,花费可谓是惊人了。
毫无疑问,与洛阳府的那座公园相比,东方县这里的真的只能算弟弟了。没办法,这座公园比较老,当时政府财政也不宽裕,也没有邵主席这位喜欢大兴土木的主席,人家这与生俱来的包工头基因确实很让人无语。
公园里亮着几盏明亮的煤气灯,这会有几个穿着油腻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抽烟。他们可能是附近一所夜校的学生,那所学校教授人们学习各类技能,包括驾驶马车、土工建设、修理常见的通用机器甚至是如何当一个称职的保安,可谓是五花门。
这些夜校的教师都是政府聘请的,学生们不需要缴纳学费,学校日常运转费用也是由nnb门拨款资助的。听起来有些奇怪,但这确实是事实,主要得益于国家推出的社会福利救济法的助攻。这部法律是在以前施行的一些救济条例的基础上正式编纂而成,比起以前内容丰富了很多,也进步了很多。
新的法律中就有相关开办夜校的内容,并明文指出由中央和地方民政系统拨款运营。这些学校教授的内容正如前文所述,主要目的是让转正的非国民劳务工、进城寻找工作的农民更快地拥有一技之长,适应全新的城市生活。而这些人越快融入新的环境,那么他们就能更快地为社会创造价值,为政府缴纳税金,于公于私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阿涅利对此也比较赞赏。他的兔子洞面粉厂里就有几位这样的工人,他们都是从乡下到城市追寻新生活的小伙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报名成功后不用怀疑,夜校的名额是有限的,你往往需要抢才有可能成功报上名在学校里学到了如何修理简单的小马力蒸汽机,虽然水平肯定不会高,进厂后还要跟老师傅学习很长一段时间,但至少不是毫无基础了,让阿涅利他们这类企业主们非常满意。
与东岸的社会救济系统相比,英法等国的完全就是火坑。济贫院的孩子们被迫做童工也养活自己,很多人被累死在工作岗位上,监管机构从商人那里收受好处,对这些事情根本不关心,导致了整个社会救济系统的与堕落,让人看了叹为观止:一个人的下限竟然可以低到这种地步!
社会福利救济还包括药品救济。这些药品主要是由医药公司、nnb、道教总会以及一些社会捐款联合解决的,由定期派出的巡回医疗队进行诊疗、发放,这对于那些初到某地,人生地不熟还水土不服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救命药,因此深得大众欢迎。
另外,东岸国内近期也兴起了一种“国民节约保险”的呼声。这种呼声认为每个有稳定收入的人,可以从日常花费中节约一部分出来,加入一个保险同盟,以便在同盟会员在面临疾病、养老和丧葬时得到一些金钱上的帮助。不过东岸政府不愿意对这些杂七杂的保险同盟组织提供担保,同时也对国民进行警告,要他们仔细辨别这些组织,一旦出现诈骗钱财的,立刻检举告发,由公安局来进行处理。
因此,目前而言这些所谓的互助、保险之类的组织,多集中在农村的合作社内部。这些组织磨合多年,内部成员也非常熟悉,信任度较高,基本不会存在故意诈骗之类的事情。但在城市里面,因为缺乏此类组织,工人们普遍无法信任谁,最终只能选择自己存钱应付突发状况,不似农村那般可以互帮互助。
不远处一声沉闷的汽笛声响起,这让微醺的阿涅利抬起了头来。他知道,那是政府夜校的蒸汽笛在发出下课的指令。他摸出怀表一看,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很快,一大群人出现在了公园门口的那条石子路上,他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精神看起来非常不错。
“煤气灯,真是伟大的发明,这使得晚上的时间也得以被拿来学习。唔,还可以用来工作。”阿涅利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毋庸置疑,在没有煤气灯的时代,夜间基本不可能进行大规模的授课。即便你把教室的每个角落都点满了蜡烛,其光线也不足以让每个人都看清楚老师的动作,更何况这样的成本也是十分高昂的,不可能在全国范围内铺开。而明亮的煤气灯则改变了这一切。它使得教室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光线,夜间授课就此成为可能。仅此一项,全社会的知识传播效率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