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德勇转过身,背手看着徐洋说道:“魏智的死是意外。”
“是意外吗?”徐洋坐在沙发上,声音颤抖:“裴哥,我用自己帮你做局,不求的别的,现在就求你说一句实话。”
“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裴德勇抬起头,话语详尽的解释道:“去灭口那俩假司机的雷子,是我从区外叫来的,公司内有人接触过他们。出事儿的那天晚上,魏智在跟下面人喝酒的时候,无意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很急,想给秦禹通风报信……但他没想到,却撞上了在外围接应的雷子。”
徐洋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那帮雷子见过魏智,以为自己暴露是他通风报信的,所以一急眼,就开枪打死了他……。”裴德勇叹息一声说道:“这个事儿有意外的因素,也有必然的因素。”
徐洋死死盯着裴德勇,抿着嘴,没有吭声。
“你是假造反,可魏智却是真叛变。”裴德勇慢步走在落地窗周围,声音沙哑的说道:“所以,这可能就是必然因素吧。”
“雷子没接到你的命令,他敢开枪打魏智?!”徐洋蹭的一下站起身喝问道。
“呵呵。”
裴德勇一笑问道:“什么是雷子?”
徐洋愣住。
“刀口舔血,过着有今天没明天日子的,这才叫雷子。”裴德勇指着徐洋一字一顿的说道:“去大院灭口的五个人,有两个被打死,三个被当场抓获。人家损失这么惨重,你魏智关键时刻透风报信,而且还让对方堵在了现场,那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徐洋攥着拳头,没有接话。
“他们不是我马仔,是拿钱干活的亡命徒。”裴德勇话语凝练的说道:“人家快意恩仇,还用得着跟我打招呼吗?”
“你事先就料到了,大院内关着的那俩司机,有可能是秦禹设的套,对吗?”徐洋声音沙哑的问道。
“不,我不确定。”裴德勇皱眉回道:“我是真的信了,秦禹抓的那俩司机是真的,因为他做的太像了。不然的话,我有必要花钱请人去往套里钻吗?这有啥意义呢?”
徐洋听到这话,再次沉默。
裴德勇迈步走到徐洋面前,停顿半晌后问道:“你觉得魏智死的冤吗?”
徐洋瞪着眼珠子,目光诧异。
“我觉得不冤。”裴德勇转过身,迈步走到办公桌旁边,低头打开柜子说道:“背叛也好,选择忠诚也好,这都是可能要付出代价的。我不评价魏智非要造反是否正确,但单从我们这边来看,他一心想要巴结秦禹,那就有可能对我们的利益造成巨大损害。所以,他今天没死在这个意外上,也有可能死在别人的黑枪上。”
“扯淡!我是帮你做局,”徐洋攥拳吼道:“魏智听我的,我不走,他就不会走。”
“呵呵。”裴德勇一笑,转身看向徐洋:“兄弟,你把人情看的太重了。”
裴德勇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文件袋,慢步走过来说道:“秦禹找你谈,是一回事儿,可秦禹要找魏智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徐洋听到这话,表情略有些不屑。
“徐洋,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有一个像魏智这样的好兄弟,我俩是同一批在学校毕业,同一批来松江医院参加工作。”裴德勇站在徐洋身前,笑吟吟的说道:“那时候在单位,我俩都是新人,所以做事儿谨慎,也愿意刻苦提升业务能力,就想着有一天能在这个社会中混的吃喝不愁,不用像以前那么苦。刚开始,我俩形影不离,住一块,吃一块,就连谈恋爱,也是一块谈的。后来,我俩慢慢在工作上都有了起色,在医院也慢慢站住了脚……可这时问题就来了。”
徐洋皱眉看着裴德勇,静静听着。
“由于我俩干的是一个行业,又学的都是一个学科,所以当我俩爬到一定位置的时候,吃喝是不愁了,可往上走的路却越来越窄了。”裴德勇低声说道:“当时院内要提一个新科室副主任,评选职称……我俩都有机会。”
徐洋愣住。
“职称上去了,相应的福利就提升了。你会分到房子,除了工资也会拿到额外的补贴,甚至会被院内当成核心人才,送去更高的学府进修。”裴德勇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声音略显颤抖:“我当时特别渴望这个机会,也特别想往上走,可我不好意思跟这个兄弟说,我觉得那样太自私。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先来找我谈,告诉我,这一次他放弃竞争,让我先上去,因为他不着急结婚,更不着急住新房。我很感动……当时我就在想,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他遇到难处了,我一定帮他。”
徐洋低着头,久久无言。
“他说完一个月后,我正准备写论文向上争取这个机会的时候,院方纪律组就找我谈话,说我在手术期间收受了贿赂,并且还没把病人治好,所以人家告我了。”裴德勇声音颤抖:“我当时懵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我解释,可没用,我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