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芸一已被剑光倒逼后退数步,待剑气消散,方看清来人面目,只见对面一长身玉立,英姿笔挺的青袍小光头持银剑而立,那小光头头顶未有戒疤,想来未曾受戒,必是一居士。
袁芸一心中猜测此人身份,便持扇而立,粗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南一由不得轻轻勾唇一笑,“你一心想与我切磋,如今我就立在你面前,我就是那个让你不服气的拜入武僧堂的新居士。”
南一本就生的丰神俊朗,如今持剑而立,侧头微笑,恰如眉心映雪,光如神照,浅笑温如春风扬绿波,袁芸一顿时心神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公孙云嬅立于小和尚们背后,却时时一双水眸紧盯着那袁芸一,见这清俊的挑衅男子,对着南一两颊微红,眸光闪烁,由不得敏感大怒,碧色罗袖一甩,袖中梅花镖飞甩而出,掠过小和尚们头顶,与南一身侧,直向袁芸一那张白嫩的脸上打去。
袁芸一躲闪不及,所幸背后数名下属拔刀跃上前来,一刀砍断飞镖。
袁芸一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神色不善的公孙云嬅,又看看流云,随即冷哼一声:“原来这就是天恩寺的弟子,暗器伤人?”
公孙云嬅大怒,道:“什么叫暗器伤人?我射梅花镖是暗器伤人,那你呢,你射扇骨暗钉不算暗器伤人?是你暗器伤人在先,岂能怨我?南大哥,你说是不是!”
袁芸一听她喊南大哥,心中甚为分明,这面前持剑男子与楚浴镖局镖师给的画像上的男子相貌相像,分明就是南一。
袁芸一收拢心神,看着南一,哼了一声,“方才是你一剑挡开了我的暗器?”
不等南一回话,公孙云嬅便骄傲道:“那当然了,我南大哥可厉害了。”
江湖传闻南一被人废了功夫,使不出内力,封剑多年,这是袁芸一敢于冒充袁踏一前来挑衅的原因之一,谁料,南一现下竟然使出了功夫。
袁芸一心中一动,脱口而出,“素闻洗髓功有奇效,果然如此!”
南一闻言心中大震,自知身份泄露,随即仔细打量袁芸一,见她相貌不俗,不似男子,眉目之间总有女子柔媚之态,由不得开口问道:“姑娘,你不如猜猜我是谁。”
袁芸一哼了一声,“我干嘛猜你是谁。我只想来切磋切磋,管你是谁。”
南一哦了一声,“既然你不否认你是个姑娘,还请下山吧,我不会跟一个女人打斗的。”
袁芸一一时哑口,“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女人!”
南一侧头看着她,“难道你不是么?”
“我……我当然不是。”袁芸一心虚地说着,随即抽出随从腰间的佩刀,便上去与南一争斗。
她功夫不及她兄长三分之一,与南一斗不过十招,便落败了,只见她纤腰一转,将手中佩刀丢给了身侧随从,八名随从一齐飞刀而上,动字辈的小和尚们见八名壮汉齐攻南一,以多欺少之极,由不得起身而上,却听南一横剑在前,“不必师兄们替我上,我自己来。”
袁芸一记恨他道破自己女儿身一事,于是远远立在石阶之下,高声道:“哼,不愧是梵净宗洗髓功,果然有奇效,南家少主污辱剑宗庶女,被废了武功也能再次持剑,当真了不起!”
南一闻言,心中一动,公孙云嬅心中明白,被冤枉污辱剑宗庶女之事,是南一心中难以过去的坎,袁芸一此刻说出来,分明是想扰乱南一心神,于是也忍不住骂回去,“你又知道什么了!眼见尚不为实,何况是你耳听,你便是耳听又眼见了,殊不知世间还有种种冤情,你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在佛堂之前胡言乱语!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穿成男人样子,假冒香客,闯我山门,早该请武僧堂的赶你下山,你焉敢在佛堂之前如此放肆!”
公孙云嬅骂的酣畅淋漓,想起南一被诬陷,自己只觉如同自己被诬陷一般地痛苦,对着袁芸一尽情大骂,似要将替南一感受到的委屈一齐吐出来。
袁芸一闻言大为惊怒,她自幼在刀客门长大,自思刀客门在江湖上虽然没有地位,但好歹自己也是刀客门的大小姐,自幼也是在刀客门过的众星捧月的日子,现在竟然被天恩寺一个女居士辱骂,不由得又气又怒,想要挺身相斗,手中金扇内却已无暗器,自料论武功是打不过对面的,由不得大小姐性子一起,泪珠便滚落下来,公孙云嬅见过宁死不屈的,见过意气飞扬的,就是没见过这等对着敌人哭兮兮的,由不得一脸懵然。
待她抚面拭泪,擦干面上泪珠时,水月禅师已飞出禅院,只见半空之中,他盘坐双腿,随风而至,气静神怡,道貌岸然,双手手背置于前腿之上,拇指中指相抵,皆呈半心莲印状,南一一人持剑与八名刀客相斗,雪鉴于八柄刀之间周旋,如同游走在八个漩涡之间,双方正斗得难分难解,水月已盘腿而至。
袁芸一等皆抬目看他,只见他虚悬于八名刀客上空,双目微阖,神色不动。
公孙云嬅万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