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谷,迷障鬼挑琴。
传言在菀弹山的清风明月谷中,有鬼月夜挑琴,琴声起则迷障现,扰人心智。
实则那迷障乃是谷主袁槐化炼制烟雾弹和药散所致,而那鬼挑琴,则是袁槐化的侍女为讨谷主欢心而弹琴奏乐。
但其琴声幽咽如泣,寒夜之中令人悚然,故被称作鬼挑琴。
后来在侍女被刀客门庶出小姐姜乱妍诱杀分尸后,袁槐化座下大侍女魏谷梁为解袁谷主的无聊之绪,便苦练乐器,将古筝练得出神入化,一手古筝据称能杀敌百里,名震整座菀弹山。
刀客门姜乱妍辱蔑袁槐化谷主与座下侍女有男女私情,为老不尊后,由魏谷梁出手绞杀,刀客门与清风明月谷多次交战,终于被清风明月谷拿下,臣服于清风明月谷,刀客门门主更是改自己姓氏刘为袁,表示甘愿率领刀客门弟子做清风明月谷谷主的鹰犬。
这日侍奉三皇子的唐幕僚说通了楚浴镖局的大分舵长老玉蝴蝶,要他派人持楚浴镖局密令前往刀客门,请刀客门门主派人去天恩寺一探究竟。
江湖之上若也有尊卑排序,这刀客门当是末等。
见到楚浴镖局大分舵长老亲至,刀客门门主袁踏一跪行而来,亲迎玉蝴蝶进山门,奉其上座后,口称:“大人亲至,小人惶恐难安,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玉蝴蝶见他谦卑已极,不由得冷笑一声:“都说虎父无犬子,怎么当年刀客门第一代门主刘归鸿那般神武,威震江湖,到了第五代,竟然变成这副德行。居然被清风明月谷打得连姓都改了?”
“都怨我爹那妾侍所生的庶女,随那妾侍的姓,性子也跟那妾侍一样咋咋呼呼,竟敢污蔑袁谷主私通侍女,使得袁谷主大怒,才派人攻打我刀客门,我爹也为此丧生!幸亏袁槐化谷主大人大量,我一心求和,谷主大人也未曾灭我门派。不知玉蝴蝶长老尊驾驾临有何吩咐?”
玉蝴蝶见他神情惶恐,便拿眼向下看他,两指摸了摸胡子,想着唐幕僚所言,果然吩咐道:“我瞧你刀客门可怜,被清风明月谷欺压。所以送你一桩好事。”
“是什么好事?”
玉蝴蝶呵呵两声:“此等好事我只说与侄儿你听。南家镖局已屹立不倒五十年,江湖之上,楚浴镖局,慕风镖局,歧远镖局等等都被南家镖局压得抬不起头,如今南家镖局掌门人南堕冷将死,南家少主侮辱剑宗庶女,筋脉损伤,身败名裂,无论德行还是武力,都无法担任南家镖局掌门之职责。我楚浴镖局掌门已联合数家镖局,江湖数个门派,打算在南家镖局为南堕冷下葬那日去攻打南家镖局,占领南家镖局数座分舵,到时候,整个江湖镖局都奉楚浴镖局为第一。你若将事情办得好,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心性诡谲的袁踏一闻言,心中冷笑一声:“世上竟有此等好事,莫不是要我去做出头鸟?不过,我刀客门如今的势力已是强弩之末,又有何能耐拒绝他楚浴镖局的要求?”
听这玉蝴蝶长老口气,好似明日这江湖便由着楚浴镖局做主一般,见他神色傲慢,袁踏一也不敢得罪来势汹汹的楚浴镖局,只奉承道:“楚帮主志在江湖,心有宏图大业,踏一倾慕不已,愿为楚帮主效犬马之劳。”
见堂堂一派之主对自己如此客套,玉蝴蝶不禁喜上心来,说道:“也不须你做些什么,有线报说,南家少主南一拜入了天恩寺水月禅师座下,掌门怕南家跟梵净宗扯上关系,请你刀客门去试探试探,看看南一究竟是不是拜了水月禅师为师傅。”
袁踏一闻言,心中猛然一跳,大声叫苦,梵净宗乃武林大宗,德高望重,若南家少主当真拜入水月禅师座下,刀客门去挑衅试探,岂不是得罪江湖,得罪武林。
玉蝴蝶冷眼看着袁踏一,自手肘边端起一碗茶来,见袁踏一面有为难之色,便稍运内力,手中茶碗便飞速转向袁踏一头颅,袁踏一面色惨白,茶碗却从袁踏一面颊擦过,“砰”然一声狠狠撞在袁踏一背后的木门上,袁踏一未听闻茶碗落地之声,转头看去,却见茶碗端然嵌在木板门之内,袁踏一木然地转过头来。
玉蝴蝶笑了笑:“吓到侄子了?不要怕,只是你那木板门上有只苍蝇,我替你打了那苍蝇罢了。”
袁踏一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却听玉蝴蝶又笑笑:“我与你父亲平辈,你是我侄子,我替你打苍蝇,你不必谢我,若要谢我,便替我楚浴镖局上天恩寺一趟吧。”
玉蝴蝶又强调道:“你可不要用你手下的无能门人去哄骗我,我不要你手下门人去天恩寺,我要你自己亲自去。你去,才证明你对我们帮主真心效忠。”
袁踏一闭了闭眼,受不了这样羞辱。
玉蝴蝶却毫不在意,仍是微笑:“你刀客门在此山谷之中,蚊蝇甚多,我袖中飞镖不少,你若不答应帮我上天恩寺,我便一直替你打苍蝇,只是不知道,你刀客门的门人受不受起这份好意,我若是不小心飞镖偏了,插中你门人的命门,你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