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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摇头,“他喝的不是酒,也不是寂寞,而是毒,是死亡。”

公孙云嬅朱唇圆了圆,“啊?”

南一接口道:“顾师兄不会是在自己的酒葫芦里下了毒吧?”

流云看了南一一眼,怅然点头,“是啊。我与他初见,见他伤怀,便为其摸骨算命,为了使他开心,骗他说,他能活到九十九。谁料,他闻言,竟持剑直奔毒医门,抢来一把慢性毒药,说什么自己人生痛苦,杀了亲父养父情人,于世无亲人,于世亦无仇人,早已没有活着的趣味,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他买了把慢性毒药,混入酒葫芦中,无事便喝上两三口。”

“哎,不对啊,他既然不想活了,干嘛不直接提剑自刎?喝什么慢性毒药啊?难道他还对人世抱有希望?也不对啊,对人世抱有希望,又为何要喝慢性毒药?”公孙云嬅万分不解。

流云道:“因为我。我告诉他,我给他摸骨,算出他生父虽死,但生母犹在。日后必有相见之机,要他存活一命,以慰生母。无论如何不要立即自杀!”

“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能骗人?顾氏山庄庄主妻子多年前跳崖自杀,谁人不知。你骗他?”公孙云嬅道:“你算不算不守戒律?”

流云道:“我流云说谎也是为了救人!不算不守戒律!”

公孙云嬅哼了一声,“你说他生母活着,他便信了你?”

流云点头:“自然,天下人也许不知我本名,但提起流云二字,无不敬服。敬服我神算绝世。他自然也早知我流云的神算之名。”

公孙云嬅哼了一声:“怎么我在三山六洞没听过你的名字?我不信!”

流云道:“你要怎样才肯信?”

公孙云嬅道:“你给我算算我死去的叔叔呗!”

流云点点头,待公孙云嬅说出八字,流云掐指一算,随即批道:“你叔叔聪敏好斗,争强好胜,一生红颜知己多,二十岁成婚,三十岁得子一个,四十岁摔下悬崖受伤,四十五岁死。五十岁有一劫,可得儿媳助而度过。”

流云每说一句,公孙云嬅便在心中将自己听到的叔叔生平与之对照,由不得暗自惊讶,心道:“此人当真有些能耐,竟然说的一字不差。”于是道:“你说的不错,我叔叔的确是二十娶妻,四十五死。那怎么五十岁还有一劫?怎么死了还有劫难?今年便是叔叔五十岁。”

流云笑笑:“五日之内,自当验证。你何须再问。”

公孙云嬅疑惑低头。

夜风瑟瑟,桂花树上露珠深重。

南一与公孙云嬅皆觉微冷,于是与流云夜别。

公孙云嬅并肩南一身侧,问道:“南大哥,我问你,如果剑宗那个嫡女也来缠着你,你会怎么做?”

南一默了一瞬,道:“玉棠为人清正,贞洁自守,不似你这般热烈。她,不会缠着我的。”

公孙云嬅冷哼一声:“除了萧玉棠,自然还有别的女人!南大哥你为人清正无双,仰慕南大哥的女人一定不少。若是有别的女人缠着你,你当如何?”

南一看着公孙云嬅:“你说南一哥哥我该如何?”

公孙云嬅双手交于胸前,笑道:“若有女子喜欢你,你就摸着你的光头说:小僧已入空门,不近女色。”

“你不算女色么?”南一看着公孙云嬅。

公孙云嬅玉面轻摇,“我是你剃度之前认识的,又不是你剃度之后勾搭你的。我当然不算。”

南一笑道:“我懂了,我对你时,就是个居士,我对别的女人时,就只能是受清规戒律的和尚。”

公孙云嬅点头,“是也!”

二人一路说笑,各自回了各自的居士房。

皇城,三皇子府上,内院之中,几名身着红绫的美人正在迎风舞袖,院中脂香缭绕,红癫翠舞。

三皇子身着一袭蟒袍,倒持酒壶,边喝边唱:“秋云散,芳心乱,寄语心上人,莫待恨浓回首迟,年将暮,岁将至,一曲新弦歌一时。若待白首犹随侍,何若自舞自歌乐……”

两侧女侍卫们皆穿一袭绯红罗衫,腰间别着一柄艳红长鞭。

一抹黑色人影自夜色中,屋顶之上飞落而来,那抹人影自内院舞姬们头顶飞过,直落在三皇子座前,单膝下跪,抬手恭敬道:“回三爷的话,属下查探到了,南家镖局最近订制了上等棺木。恐怕南家镖局的南堕冷是不行了。”

三皇子闻言,将手中酒壶缓缓放下,右脸剑眉稍稍挑了挑,眼尾也随之向上一吊,下巴动了动,点首道:“告诉楚浴镖局,南家镖局本皇子势在必得!一定要让他们趁南家镖局掌门人身死之时,去抢了南家镖局的势!否则就别怪本皇子翻脸无情!”

一身黑衣的探子闻言,心中默默分析,若南家镖局垮台,从此江湖众镖局,唯楚浴镖局独尊,三爷掌握楚浴镖局把柄,自然拿捏住了楚浴镖局命脉,便是拿捏住了天下各分舵镖局,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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