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绿影于山树之间翘首以盼,待见到老者带着南一乘风而来,那双杏核般的秀目中果然漾起一丝欢喜,公孙云嬅欣然向前,老者带着南一落于山石之上。
两侧山木摇动,树叶晃荡,净妙,净闻二人跟着那美艳妇女一同落于山道之上,前后相距数丈。
只听那公孙云嬅欣然勾住南一的臂弯,温柔浅笑道:“南大哥,我下午见到你的那个随从顾深一了,他跟我说,说你拜入武僧堂只是为了修复筋脉,我打听过了,你当居士么,只需守五戒。我想男婚女嫁是人之常情,不犯五戒之一的yin邪戒吧。你又不是当和尚,只是当居士么。那你我之间便是有男女之前便也不算什么。南大哥,我觉得,论相貌,品性,家世,我也不低于剑宗那位。为了你南家香火传承,你不会终身不娶的吧。”
净妙净闻听得此语,只觉大为惊异,不料人世之间竟有如此奔放之女子,那缩在树梢绿叶间的美艳妇女却不由得暗暗点头,自忖当年自己便是勇敢私奔,才珠胎暗结,有了南一,竟心中颇为认同公孙云嬅之语。
南一见公孙云嬅如此一厢情愿,也由不得大为感动,心想,自己日后前途未卜,父亲也支撑不了多时,江湖上对他毁大于誉,自己孑然一身,难得公孙云嬅一往情深,此等深情,自不可相负,乃暗暗点头道:“好吧,你既对我如此情深,我自不愿负你。只是,我体中寒毒深厚,目前与废人何异?你三山六洞本就被江湖正派排斥,如今你明晃晃出现在我身侧,难免被江湖人猜忌。”
美妇人坐于树梢之上,闻言,心中大为痛憾,若自己当年不任性,也许儿子不会被关外之人调换,不会受寒毒。
却听公孙云嬅面露不屑,“我视江湖中人皆为蠢货!他们懂什么正邪,我三山六洞自来被正派排斥,这般冷遇多一份少一份又如何?难道我不和你好,名门正派便喜欢我盗门了?我难道对你们南家落井下石,我盗门就从此也成为名门正派了?我喜欢南大哥,与南大哥在一处,有多少江湖风波险恶,我都不会怕。”
南一闻言,心中大感温暖,竟也生出一股愿与之同生死之情,由不得握住她手道:“公孙小姐,你,待我委实深情厚谊。你如何待我,我自当如何待你。”
白发老者仰头大笑,随即倒负双手,走到南一身边,看着南一,点头道:“不错,我家小姐果然没有看错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拜入武僧堂,若是为了恢复筋脉么,我盗门有一奇门秘诀,自可助你修复筋脉。”
白发老者又上前一步,望着南一道:“南公子,实不相瞒,其实方才抓着你飞来时,我便已有摸脉法,摸得你体内气机了。依我看来,你体内的寒毒不过是寒气缠绕筋脉罢了,只需你练一套至阳至刚之功,便可排除寒气。”
南一望向白发老者,心想,三山六洞虽有许多奇门秘籍,但关系到我一生练武之事,我还是选择相信水月大师,于是摇头谢绝:“尚未与贵帮有交往,怎可妄学贵帮珍贵秘籍。”
白发老者见他拒绝自己,由不得嘿嘿一笑,心想自家小姐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居士一直长留武僧堂,倒不如自己用偷来的梵净宗洗髓功法率先替他去了寒毒。
只见白发老者双手一伸,两指凝结内力,狠狠往南一肩头而去,此乃梵净宗洗髓第一式,以气灌体,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梵净宗中,僧人皆学移穴换位分筋移脉之法,喜将全身控制阴寒之气的筋脉穴位移于肩头,这样自己于山林打坐,纵受夜间寒气,亦可自点肩头穴位除寒气。
欲以洗髓第一式迫寒气,需得先以分筋移脉之法,将背心控制寒气的穴位移动于肩头,再伸指以内力点击肩头。
这老者却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照搬偷来的洗髓功,直接朝肩头的阳迫穴点去,阳迫穴受到阳气,肩头筋脉左近寒气立时移往其余穴道,南一顿时呼痛。
坐于树梢间的美艳妇女心痛不已,立时摘下两片树叶,朝那老者手腕打去,老者全无防备,手腕大痛,公孙云嬅也忙拉过南一,着急地看着他。
老者握住手腕,抬头看向树梢之间,冷笑道:“不知何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坐于树间的美貌妇人闻言,缓缓起身,拨开树叶,舒展双臂,飞身而下,南一忍痛抬头看去,只见夜空之中,此妇人飘然而下,一袭雪白纱衣,头插一根碧玉钗,粉唇秀面,眉目含愁,数息之间,轻飘飘落于山石之上,置臂腹前,一脸雍容,孤傲地低头看着那老者,清洌洌道:“你为何要欺负一个少年郎?”
南一听她声调佶聱,略带古朴之感,不似中原腔调,但也不像是分舵里来自外邦的押镖师的腔调,容貌却是中原容貌,便猜测她必是来自偏僻之地。
公孙云嬅盯着那穿着朴素,气质雍容的美艳妇女,只觉此妇人横眉星目,眉眼之间说不出的与南一有相似之态,由不得凝视她许久。
老者喝问一声:“阁下怕是偷听多时了,我竟未曾察觉,失敬失敬。敢问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