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背心大痛,只觉似有万千针扎背后,十分痛苦,闻得水月禅师此言,登即道:“热如火灼,冷如冰刺,十分难受。”
水月禅师点头,“幸亏你自幼练武,筋脉强盛,不至于被寒毒侵入筋脉过多,只是寒毒盘旋于汝筋脉周围,只要你略一运起内力,便会被寒毒齐发,从周围一齐刺入你筋脉,再加上你忧思多,肝郁重,气机更加不畅,难以提阳抗阴。所以寒毒更加日益侵害,若你强行运用内力,必会被此等寒毒迅速割损筋脉。这必是趁你沉睡之时,种入你寒潭穴的。”
南一并不想管这冰毒如何来,只问道:“多久能排除寒毒?”
“按照你中毒时间,和你身体状况来看,快则一月,迟则半年,才能将寒毒彻底化解。”
南一低头,一个月?恐怕父亲连半个月都撑不下去了。
若父亲死,南家镖局必然人心动乱,倒时候楚浴镖局一定会趁虚而入。
而半个月后,自己内力尚未恢复,若连父亲祭礼上的挑衅都摆不平,不仅坠了南家镖局威风,还徒长楚浴的威风。
南一开口问道:“就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早些恢复么。”
水月摇头:“病去如抽丝,何况你这寒毒已遍布你浑身上下,百筋千脉之间皆有此毒,又怎可能仓促间拔除。还是要慢慢祛除。”
水月低头看他,“你在天门关时,你授业恩师没有教过你么,心是身之神,意是神之动,心急则神乱,神乱则意乱。意乱则打动乱如麻,伤身伤人。持剑第一基础便是定心神,纵万敌当前,剑意不乱。你怎么,这么急躁。急不得的事情,你还催?”
南一低头,不敢说话,自省良久,乃道:“叔叔说的极是。我许久不用剑,快忘了这些涵养了。”
“能忘掉的涵养,算什么涵养。你也是自幼学剑之人,学剑,便要将剑法学透,人乱则剑法乱,还如何人剑合一入无人之境?若只学得剑法,惹武林人猜忌,自己却连真正的剑意丢了,岂不是舍本逐末,不如不学了。”
水月禅师又是一番说教。
南一生来便是南家镖局少主,被人捧大,在天门关时,也是得天独厚,俊才绝伦,被水月这番言辞教导,却觉如饮甘露,十分钦佩。
自思当年天门关外,人人捧他是一代英杰,吹捧他资慧过人,必然夺魁,他才不顾萧玉棠那番“只要夺个前十,莫要年纪轻轻,剑法太好,惹旁门猜忌”的叮嘱,早将其忘至九霄云外,而仗一时兴动意气,一路去夺魁首,才有后来之祸。
天门关内,恩师说过,剑有鞘,是因为剑要藏,越锋利的剑,越要藏锋。
他浑然忘了,只知争魁首。
当真是,能使用剑诀,却浑然忘了剑法,丢了剑意本身。
不如不学了。
南一笑笑,“我懂了。”
水月禅师哼然一声,“我入天恩寺前,也是学剑之人,剑法纯妙精深,天下现世剑法唯有天山最为精纯。我都未曾悟透,你又懂了什么。”
南一不再说话。
水月禅师两指交并,自南一头顶轻轻按下,南一只觉头顶心一阵暖意,暖意方将流过,自己双腿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下颌也哆嗦不已,浑身冰冷颤抖。
水月禅师收回双指,叹气,“不行,我一个人没有把握。”
“净闻,将破执前辈请来。”
净闻应声去了。
南一不解,“我的寒毒很深么。叔叔一个人救不了?”
水月闻言缓缓摇头,“不,我方才试了试你的头顶百汇穴。从你的表现来看,你恐怕,中的不止寒毒。”
约莫不久,一名老僧便缓步而来。
水月道:“净闻与你说了?”
破执看了看南一的光头,颔首,随即伸出大掌来,在南一头顶从额头至脖子,好好摸了一摸,这一摸却蕴含了极深内力,内力运在掌心,往南一头顶百汇穴压去。
南一却高叫一声,“好重!”
破执却不松手,仍是将纯阳内力下压,南一只觉头顶重逾千斤,痛苦难当,似乎背脊已经支撑不住,再这样下去,骨头都要在重压下寸寸断裂,忙侧身倒地,向一边滚去,待到滚至水月座下时,犹是不能呼吸。
破执对着水月摇头。
水月叹口气,“南一,你先出去吧。”
南一不肯,“你们接下来要谈关于我的话?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么。”
破执与水月互望一眼,随即水月叹道:“我只有这一个侄子,师兄,好与不好都不必瞒他。”
破执走近南一,将这个清俊的年轻人上下看看,随即叹气:“可叹头颅已如此。”
“什么意思?”
破执摇头:“你是否时常感觉头重脚轻。”
“是。”
破执道:“实话告诉你,你中了怨蛊毒。你头顶,有起码三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