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带着薄薄的暖意,照耀着整个朝野,树叶在阳光下舒展,野狐兔在山林间奔跑。
山门内晨钟敲响,所有小僧人都一齐出门赶往早课堂,跗坐蒲团上念经,做早课,武僧们都在用过素餐后,在山门石阶下一齐练早功。
南一于客房内洗漱更衣后,便心思茫茫地下山与顾深一去小客栈内用早膳。
客栈内有不少各地行商,或者江湖上流窜好事之人,都在暗地里议论说,南家镖局分舵已经空了,不少镖局舵主都投向了楚浴镖局,或者议论说南家要垮之类的。
南一听在耳内,却也不觉得愤怒或者不平,整个人的情绪如同狂飙巨浪过后的海面,虽然知道自己恨过怒过,但现在也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恨怒。
顾深一一向随主,南一不动声色,他更懒得惹是非。
丢了银子,便往寺庙去。
跑到山路上时,南一心里陡然清楚,怪不得自己被废了武功后,医门不出手帮自己医治,原来不是因为冰毒难医,而是因为医门不想帮自己。这回南家镖局人心思动,必然是因为韦三针泄露父亲病情,医门平日对南家是笑嘻嘻,原来背地里也早做选择。
武僧堂内金佛庄严。
护院的侍卫已经撤去,说昨夜太子趁夜离去。
水月禅师高坐佛堂之中,接受前来上香香客们的拜见。
南一心里清楚,昨夜文一指传达了太子的意思,让他有了一丝信心,所以遥遥看见对面高墙之下无一护卫,也是意料之内。
待客小僧将他引至佛堂之内,水月禅师正端然而坐,两道白眉眉尾垂下三寸,及至颧骨,倒是年高德厚之态。
南一跪坐在蒲团之上,仰头看着水月禅师,他的面容与南堕冷有三分相似,对着他微眯的双眼南一情不自禁低唤一声:“叔叔。”
水月禅师缓缓睁眼。
一张俊俏雪白的男子的脸便印入了他的眼帘,这张脸,与南堕冷年轻时并不相像,比之父更英俊,更明朗。
南一仰头看着水月,与他的叔叔,江湖人人敬仰的禅门高僧有了第一次的对视。
水月禅师点点头,随即叹了一声“阿弥陀佛,我于此地接受香客膜拜数载,终于找到了那个有缘人”。
南一心中掠过一丝惊讶,不知水月禅师此言何意。
只听水月禅师道:“净闻,净妙。快请有缘人入内。我要与他好好谈论一番。”
南一未曾理解,便见净闻,净妙两个光头小僧合掌而来,南一依然懵懂,净闻,净妙二人各自来到南一身侧,两人一齐俯身伸手,将手掌探至南一左右胁下,一齐缓缓抬手,南一便不由自主地被二小僧以内力拉起。
南一心下明白,此乃梵净宗武僧堂的功法——风托落叶。可见这二小僧乃是梵净宗记名弟子,名入梵净宗的牒谱,不可轻视。
二人脸不红气不喘地悠然拉着南一前行。
室内大暗,门已关起,门外僧人朗声:“各位香客且挪步别堂,水月禅师遇到资质丰厚的有缘人,今日暂不接见别客。”
武僧堂外客人类型复杂,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闻言,几个刀客粗声大喝:“是何等有资质之人,我等隔三岔五便来上香,难道资质不丰厚么?”
抱臂于门外等候的顾深一闻言,勾唇冷笑:“你们刀客门杀人如麻,夜不安枕,自是要多多上香,恐堕地狱了。”
那刀客门的粗鄙大汉抽刀,寒刃直指顾深一,怒喝:“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放肆?”
“究竟是谁在放肆?”顾深一亦抽出袖中短剑。
守在矮亭侧的黄袍武僧见状,展臂飞来,于空中虚踏几下,随即落地于那粗鄙大汉身后,伸手抓住大汉背心,另一手手臂用力,略一拉扯,那大汉便被扯得倒退数步,大汉不可置信地仰头去看,只见黄袍武僧目看胸前单掌,轻声道:“此地不可放肆,我师正与有缘人谈论,汝等还不速速退去。”
见状,众人纷纷退去,口中犹自喋喋:“究竟是谁人如此好运,竟被水月禅师看中。水月禅师功法素来不轻传于人,此人若得水月禅师功法,来日必是武林一大能。”
顾深一漠然望着这些人,心中恍然明白,大师是在昭告江湖,他收了个弟子,江湖人,有几个敢与梵净宗过不去?来日见了南一,还不是得称服,况且南一被污蔑,如今被高德之人看中,种种污秽自可一扫而空。
此乃四两拨千斤之招。
内堂之中,只听水月禅师道:“你我都不需多说什么。你的随从昨夜找我,已将事情说明,你既然来,便是信我。我既然让你来,也是信你。听说你伤了筋脉,梵净洗髓功自可帮你,只是雨不润无根之草,法不助无缘之人。你总要拜入我武僧堂,我才有缘由帮你。”
“拜入武僧堂?”南一心绪动摇,若拜入武僧堂,是否便要斩断因果,了却凡尘,若拜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