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拿出手机给卓尔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视频里显示的是书房门口的情景，几秒后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凑近门前似乎在聆听着什么，渐渐神色变得恍惚起来，听见里面传出脚步声，他又忙转身离开。

“林言知道您对顾氏的计划不是克莱尔告密的，她已经被关在禁闭室三天了，都三天不吃不喝了，您是不是该……”

卓尔愣了好半会儿，他陡地想起那天在山崖下他对克莱尔的所作所为。

其实在离开前他看着她狼狈受伤的模样他心里并不是没有不忍心，只是那抹不忍很快就在触及远处那具尸体时被滔天的愤怒覆盖。

而现在，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冤枉了她后，那抹不忍又化为深深的愧疚和复杂。

他定了定神，大步流星地就往禁闭室走去。

禁闭室是AK成员犯错后接受处罚的地方，被关在里面没有经过允许就不能被放出来，里面的装修很简单，跟最普通的卧室一样，有床有洗手间，只是没有电视机这类娱乐设施。

卓尔来到禁闭室门前，突然就刹住了脚步。

他不知待会儿该怎么面对克莱尔。

但最终，他经过长久的心理挣扎还是推开了房门。窗帘将整个房间都掩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丝一毫的光透进来，房间里面昏暗不见五指，唯有房门打开后透进来一抹外面的灯光。

接着这抹灯光，卓尔看见了大床上躺着的女子。

她似乎觉察到有人进来，原本静止不动的身体微微动了动。

“谁？”她没有起身，而是嗓音嘶哑地问道。

卓尔的心不禁颤了颤。

“克莱尔。”卓尔声音晦涩不明，他此刻心里的感受并不比当日眼睁睁看着林言跳崖自杀好受。

林言的自杀带给卓尔的是尖锐刻骨的痛，而眼前的这一幕，和女子沙哑颓废的声音带给他的则是钝钝的，仿佛绵长无期的痛，仿佛快窒息了一般，他几乎喘不过气。

楚楚听见卓尔的声音整个人都仿佛凝滞了一般，过了片刻她才坐起身，打开房间灯的开关。

卓尔这才看清了房间里女子的形容，她还是穿着那天在河岸旁的衣服，面色微微苍白，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BOSS，你……原谅我了？”楚楚抬头看着卓尔。

卓尔神色复杂：“克莱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卓尔：“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

楚楚低眸：“因为总要有一个人为您分担林言的死的罪责，要是所有错全在您身上，您该多难受。”

卓尔的心再次止不住地颤了颤，一瞬间像是有什么梗在喉咙里，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但到底还是艰难地开口了：“值得吗？”

为一个心里始终装着别人的他，付出所有，值得吗？

“无关值不值得。”楚楚一字一句地说，“就像是我爱着你，不论缘由一样，爱上了便是爱上了。”

卓尔愣了愣，爱上了便是爱上了，论在感情上的坦白与潇洒，他远不及眼前的她。

她的爱，向来不计得失。

“卓尔好感度上升10，目前好感度75。”

卓尔突然注意到楚楚手臂擦伤都肿了起来，他神色凝住了，问：“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

楚楚呆了呆，回答：“没有。”

卓尔蹙了蹙眉，转身去取药箱，回来时楚楚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男人靠近的脚步声惊醒了她，她回过头，看见他手上的药箱，愣了片刻。

“你快处理一下。”卓尔把药箱递给楚楚。

楚楚恩了一声后接过，这时，突然卓尔想起来楚楚背后好像也有伤。

“你背上的……”卓尔抿抿唇，又拿回了药箱，“还是我来吧。”

楚楚又乖乖地把药箱还回去。

之后，两人全程默不作声，一个低着头安安静静让男人处理她身上的伤，另一个垂着头认认真真处理她身上的伤。

等手臂上的擦完了药，卓尔又道：“转过去，衣服撩起来。”

楚楚一言不发地就转过身，撩起衣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但再往上一点就是惨不忍睹的红肿了，甚至隐隐还有凝住的血迹。

卓尔的呼吸一顿，他的喉咙间仿佛卡了一根鱼刺，他想说什么却难以说出口。

但他到底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对不起。”

楚楚眼帘低垂，眸底深处有熠熠光辉波动，她轻轻地回答：“没关系啊。”

只要是你，都没关系的。

不爱我没关系，伤害我没关系，错怪我也没关系，甚至有一天就算你要拿走我的命，都没关系的。

“卓尔好感度上升5，目前好感度80。”

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