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推给山匪能解决的了。圣上绝对会追查到底。你我他,一个都逃不掉,全都得露馅。
瞧瞧那上百气质彪悍的羽林卫,这就是圣宠,这也是实力,就是五个县兵一起上能不能拿下羽林卫还不少说呢。
而且林延贤此人也是鸡贼,出门还带人质。
使团中有一个是李相的长孙李熹。
你说要灭口,那你就是在挑战李相的神经,挑战李氏的尊严。
李相以及李氏不把剥皮抽骨,都算是你的运气。
李氏始于前齐,晋取齐而代之。晋承天运四百年,晋哀帝(百姓更喜欢称呼其为晋桀帝)荒淫无道,桀犬哮日,酒池肉林,醉生梦死乃至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周太祖顺应天意人心,逆伐魏晋。
所以李氏是一个真正有底蕴的世家,从前齐至今已经传承了六百余年了。可谓是铁打的李氏,流水的皇族。
脑袋比较清醒的都不想要去招惹李氏。
其实林延贤本意还真不是拿李熹做人质,毕竟他那么刚正。
基本上有正面刚一波想法的人在了解了利弊关系后,他们都打算放弃了。
但是想想矿山,他们还是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县尉严解则是给出了不甘心放弃的一干人等一个主意。
县尉严解建议向西南求援,他有门路。哪怕是分出去一部分利益也好,总比什么都不剩下狼狈离开要强。
严解也强调了今上格外善用《大周律》。
豫章的一众官吏想了想《大周律》中关于私开矿山的处罚忍不住发颤。不能让林延贤将消息送出去。
是的,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自欺欺人的乐观派了,豫章县的官吏都在做最坏的打算。
林延贤不好杀,但是不杀他,他们就都得完蛋。
所以严解的主意算是给了犹如困兽的大周官吏一条新的出路。
当然这一切还得县令谭晋点头,毕竟私开矿山是县令谭晋组织起来的。
这豫章县的大小官吏都还算是比较信服谭晋的,毕竟谭晋他是真的带领了他们赚了不少银子。这到手的银子可是实实在在的。
严解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切最终还是得看县令谭晋,所以他劝道:“明府,这矿山咱们才开采了不过皮毛,明明是咱们先发现的,也是咱们将开矿的路给踩实的。明府,属下不甘心啊。”
严解这话与其是再说他不甘心,不如说是县令谭晋不甘心,也是在说这豫章县的大小官吏不甘心。
“明府,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一切就该尘埃落定了。”
“你那出路稳妥吗?林延贤他可是带了两百羽林卫,非常人可匹敌。”
“明府放心,一切都会稳稳当当的,西南边那位啊……”
……
另一边,张家和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一顿痛哭之后张家和还有些害羞了。他长期在矿洞里面运矿石,矿洞里面暗无天日也看不到太阳,张家和的皮肤是格外的白,不过张家和的白是苍白,是一种病态的白。
张家和因为不好意思在两颊燃烧的红云浮在病态白又粗糙的皮肤上,让人感觉这人好像是发了高烧,生着重病一样。
张家和的情绪稳定了下了,接下来就该探讨一下重要的事情,比如矿山。
“我且问你,你可敢拿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起誓,保证你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真实可靠?假如你要是说了谎话,那么你最重要的人以及你的亲友们都不需要上天来惩罚,自有大周律来惩罚你及你认为重要的人。”林延贤先将不好听的话摆在了前面。
张家和点了点头说道:“我敢保证,拿……我的生命起誓做担保。”
“你可是被豫章县的官吏抓去开矿的?”林延贤的一个问题包涵了三点。
第一,能开矿肯定是因为有矿无疑。
第二,豫章县的官吏隐瞒了矿山,并且私自开矿。
第三,豫章县官吏对治下百姓役为牲畜,私抓良民为矿奴。
“是。”张家和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我是因为潘大叔引走了县兵才能顺利逃脱了。今日进过城门,其中一名拿着笔的我曾在矿山上见过。”
林延贤和屋内的一众人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得到证实后的心情却是不同的,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
豫章县官吏私开矿山,上对不起大周,对不起圣上,他们侵吞的是国朝的财产。
豫章县官吏将治下百姓役为奴的行为则是下对不起百姓,对不起将他们生下来的父母,对不起教导过他们的老师。
豫章县参与的大小官吏全都被欲念蒙蔽了双眼,皆是一群利欲熏心,枉读圣贤书之辈。
而与豫章县官吏狼狈为奸的县城守兵也失了勇武之心,将太祖的教诲完全抛之于脑后,忘记了自己是守护大周百姓的血肉城墙,完全成了鱼肉百姓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