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所有人都跪着,低着头,就好像紧盯着着那一小块地方能更有安全感似的。谁也没有接魏忠贤的话。
“算了,还是不问了,找你们生活过的地方去问问不就清楚了?”
“有没有人,本就是别人安插的棋子?”
“算了,也不问了,这种以几十年为单位洗白潜伏的,身份上基本上是天衣无缝,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有没有人,被要挟,又或者亲属出现了难以解决的难题?”
“这个是我想要知道的。按道理说也不应该啊!司膳房的每一个人,每三个月就会进行一次调查,不仅仅是调查你们,还会调查你们的亲属。”
“你啊,真是傻,有问题找杂家啊。你真的做可是在将你的亲人们真正的带入深渊。知道谋害天子是什么罪吗?”
“宫规第一条写了谋害天子有什么下场。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你距离暴露只有一步之遥。”
“又或者有没有人陷入了无望的爱?”
“杂家是个阉人,不懂什么爱,也不懂什么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是杂家懂得活着的好。杂家也见过不少爱得死去活来的鸳鸯,但是他们最终为了活命都把对方卖了个彻彻底底。”
“你们见过真的鸳鸯吗?就是真的,在水里的鸳鸯。”
底下依旧是一片寂静只有魏忠贤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杂家见过,一对鸳鸯往往都会分道扬镳,另觅新欢。所以什么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都只是在酸诗里存在。”
“想活着吗?你以为你的爱要高于你对活着的渴望,而实际上不过是你没有体验过濒临死亡的感受。你没有在阎王殿转一圈你是不会感受到活着真好的。”
“所以说出来吧,别等到没有机会了,再来向杂家苦苦求饶。”
宫里这么大的动作,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大明宫的大臣们又怎么能没有察觉到呢?
只不过大明宫经过一番清洗后,这消息实在是不灵通。
宫里准确的消息传不出来,宫外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却是流传起来。
有的说因为皇帝中毒,所以大明宫才封了起来。
有的说不对,是太后中了毒,皇帝震怒正在彻查。
还有的在说皇帝吞进去的那枚长生不老丹果然是有问题的。这不?出现了。
各种流言蜚语在京都扩散,京都再次陷入紧张之中,又或者说,京都这座城就没有不紧张的时候。
永安宫。
“大家,谢相,李相,朱相都递了奏章求见。”绿医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吕琤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糟糕,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伴君如伴虎,小心不为过。
“不见!”吕琤烦躁地挥了挥手。正是烦躁的时候,见他们三个作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糟糕吗?
“大家,现在外面流言蜚语四散,要不您还是见一见,也算是安一安群臣的心。”绿医掌握着报馆,她的消息怎么可能不灵通。
绿医这边也在尽力散布皇帝安好的消息,但就是盖不过皇帝出事这假消息的风头。
这一看就是有人推波助澜,还有就是人们愿意相信,或者说是心里真正想的是皇帝安好还是出事。
皇帝出事之风扩散地如此之快,且风头正盛,这于官员们暗戳戳地起来皇帝出事也有关系。
天子不圣,臣可为万民福祉以下犯上否?
官员们最想要的是一个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天子,一个拱垂而治的天子。吕琤的所作所为显然不符合他们的预期。
“见什么,是见他们失望的模样,还是见他们虚伪的关心?算了,还是见上一面吧。”阿耶就她这一个女儿还活着,她要是出事,京都绝对要乱,各地血脉上近一些的都要兴奋,比如她的叔叔魏王。
谢韫、李钰和朱鸿的奏章被批准了,他们穿戴整齐就向着大明宫出去,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看上一看。万一圣上要是真有个好歹……
他们也好早做准备。
三人的马车在东侧门齐聚,马车也就只能到这里了,剩下的路需要他们自己走。
三人同时下了马车,见了面当然得客套两句。
“谢相,朱相,我们能够在此相会真是缘分。”这缘分是必然,太廉价。
“李相说得是,正巧遇见,我们不妨结伴同行?”这巧合正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就听朱相的,一起走,李相觉得可好?”一起走也算是正中下怀。
“那就一起走。与朱相、谢相同行,钰真是不胜荣幸!”
李钰、朱鸿和谢韫:老滑头,一个个都说的都是些废话。一点有用的都没有。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三人共同的答案会是:有意思!
东侧门渐渐打开,这扇他们平时走惯了的门此时此刻竟是显得格外地陌生。
三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