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在严巡的脑子中回响。
严巡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但是很快他又回过神来,愤恨地盯着梅今看:“梅少卿,如此不留情面,肆意污蔑道门名声,不知午夜梦回可能睡得安稳。”
扩大一下,长春子无名,道门总该有名了吧。
“某行得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自然不怕鬼敲门。我倒是想问问,严司正昨晚睡得可还好?严司正今日面见圣上,心中可有愧?”
严巡努力睁大了眼睛,这下却显得黑眼圈越发明显了:“我当然无愧于心。”
严巡:下克上,我有愧于圣上啊。如诸天神佛有灵,请见证所有罪过皆是我严巡一人所为,请将所有的罪过皆加于我一人之身,切勿攀牵!
梅今看着严巡苦撑的模样嗤笑一声,这般模样,一看准有事,死鸭子嘴硬,何必呢?
一方不按倒一方,这争吵是不会结束的。
从二对二到多对多,吵架升级。
吕琤看这戏越发热闹,笑容也是越发灿烂,她给了魏忠贤一个眼神,都记下来,小本本都记上,一个都不能少啊……
就在事态进一步要扩大之际,谢韫开口呵斥道:“在大殿内吵吵嚷嚷,这就是你们的为臣之道吗?”
一声呵斥,立竿见影。
对峙双方立刻分开,作揖道:“谢相说的是,下官失礼。”
“臣等失礼,请圣上恕罪。”互喷双方像极了排练过一样,动作整齐划一,声音统一响亮。
“卿等无罪,都是为了朕好,不过是出发点不同才争议了起来。有争议那就解决争议,理越辩越明,道越辩越清嘛。①”吕琤极其大度地说道。
朕就是这么宽容大度!守成之君必备品质——容人之量+1。
朱鸿立刻跟着附和道:“圣上所言极是,理越辩越明,道越辩越清。谢相不妨让他们去争辩,总能吵出个明理真道来。”
刚刚可是他这一方占据上风,他又怎么不乘胜追击呢?
“辩论和争吵岂能混为一谈?咆哮朝堂,其罪如何?梅少卿想必最是清楚。”
谢韫为何独点梅今呢?那当然是因为梅今冲在最前面,那舌战群儒的风采让他无法忽视啊。
打击朱系是他的日常,基本操作了。
“臣有罪。”
“有罪当罚……”谢韫接道。
梅今也不气恼,打算坦然接受惩罚。
“就罚俸一个月吧。梅少卿对大周律甚熟,很好!”吕琤接过了谢韫的话,将谢韫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没事儿给宰执们添点堵是她的日常,给宰执们找“正事”做,基本操作了。
惊喜,这可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臣谢圣恩!”这可不就是圣恩?罚俸是最不痛不痒的处罚。没想到她竟然入了圣上的眼。
这要是能靠圣上,谁还靠……咳咳!
背离的心蠢蠢欲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女帝天然就能获得女官的三成好感度。
不出意外,不管是在朝的还是在野的女官,对吕琤的好感度都是友善起步。
“朱相说得是,不吵上一吵,怎知谁对谁错呢?但是谢相说的也有理,如此争吵,朝堂风纪又置于何处?”
李钰听到圣上这番话,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这里吕琤要感谢李钰,李师!
没有李师在朝堂上亲身示范如何打太极,也就没有朕的今天。
今天,真能成为太极宗师,玩得一手好平衡,朕一定要感谢李师的倾囊相授!
虽然您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朕还是要说一句:李师,您辛苦了!
“朕也听了许久,这双方的争议焦点,目前就落在了长春子身上。那现在就有请长春子,现身说法,为大家解惑。”
这时一名白发白须,身姿轻盈颇为飘逸的道长走上殿来。
严巡一惊,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有这么一人?不是编造的吗?
朱鸿冷冷一笑,呵,准备还挺充分,瞒得也好,他都没查到这长春子却有其人。
“贫道长春子,见过陛下,愿陛下福禄永享!”
戏才刚开幕,刚刚不过是热身,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
……
豫章县驿站,林延贤房间内。
林延贤屋内的烛火是格外的明亮。
薛潜抢先答道:“侍郎,潜以为每一次付出都是奔着丰厚的回报。那么将驿站也比做一次付出,它所求的回报又是什么?潜以为豫章水颇深,蛇成群矣。”
接下来是邓锦的回答:“豫章有妖,想必大家都是同意的。”
屋内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那么豫章到底藏着什么妖,这是我们想要知道了。我们将豫章遮着掩着的分为三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