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怀慎喊饿,姚崇盘算新的技术好用,张说在发呆。
一辆漂亮的马车溜达过,到地方停住,下来个人。
他没去管吃饭的那群工匠,独自走到井边看有人在那里压水。
井刚打完,出的水还显得浑浊,等压一压,便会清澈。
“竟然有好办法打井,老夫来晚一步,碗口大的洞,直接打下去,进竹筒来护住井壁。好心思、好手段。”
此人围着井转一圈,来到一个吃萝卜干炖肉的工匠旁边:“下午还打不打新井。”
“打,另一边打一口,明日再打两口,四口井。”工匠说着扒拉一口黄米饭。
这人转身回车里,招呼车夫和一个小厮,把车中的炭火盆抬出来,新加炭。
上面架口薄铜锅,煮熟后从骨头上撕下来的羊肉、葱花倒进去。
车夫和小厮不跟着一起吃,两个人拿个碗等,等好了一人盛一些便可。
另一辆租来的车里,张说挑开窗帘往外看,看到了。
他对卢怀慎说:“怀慎,有饭吃了,老魏刚来,架起了锅。”
“哪呢哪呢?”卢怀慎探头过来,随后直接下车。
“元之,你不去?”张说一样饿,去吃魏知古的饭。
“为何不去?”姚崇才不管以前的事情,脸皮薄了能当上宰相?
三人走过去。
张说看一眼,道:“上车吃,别再外面,你这车是身份,我等过来,庄子上的庄户一会儿从车里出来看到会告诉李易。”
“没带多少肉。”魏知古无奈,又叫人给抬上车,车里吃着没外面敞亮。
“喝口汤,已知足。”卢怀慎确实饿。
魏知古的车大,等上了车,看到摆着的肉和其他吃食,卢怀慎鄙视:“吃你口饭,你还骗我等。”
“你家中没钱,总是饿,怕你太能吃。”魏知古打趣道,看上去心情不错。
四个人坐下,等锅里的汤开起来。
“我家再过半个月,新房子盖好,在里面找诸位吃饭。”卢怀慎始终惦记房子的事。
他与魏知古不同,他家族大,却没在长安给他买房子。
魏知古祖父是魏徵,李世民的镜子,死了之后被推了墓碑,李世民接着再给重新修上。
住的房子是祖宅,不然怎能挨着皇城。
他的几个儿子也都成亲当了官,他的俸禄自己花,加上祖产,生活好着呢。
故此,不去天上人间,他家也有羊肉吃。
“知古,新打井技术可是见了?”卢怀慎给自己小碗里舀酱,韭菜花酱,等着蘸羊肉。
“只看到了井,哪想过会这般快,一上午打完。”魏知古一脸愁苦的样子。
“李易出手,说半个时辰打出口井,我也信。”张说不喜欢吃韭菜花,舀醋和酱油,放葱花。
姚崇则是一大堆调料一样放一点,香油、蒜泥,一样不落。
调好了,他才出声:“有了新法,怎么拿到手?打水井可,打盐井亦可。”
“盐井?”魏知古先愣,后恍然:“蜀地井盐,天哪!有此技术……”
“别想了,陛下那里若所料不差,已有妥善安排。你打水井,想直接拿?”张说问。
“我找陛下要。”魏知古不说去庄子的话了。
“宋王在,问宋王。”卢怀慎出主意。
“好。”魏知古从善如流,吩咐小厮去请宋王。
小厮过去与李成器耳语几句,李成器自己端着一个小砂锅过来,他都吃了,不能扔。
进到车中,看到三个宰相也在,李成器丝毫不惊讶。
他放下自己的砂锅:“魏尚书想要新的钻井方法?”
“可外传?”魏知古紧张。
“可,拿出来留不住秘密,除非专门的施工队伍,不叫别人离近了看。”李成器好说话的样子。
“我代天下百姓……”
“魏尚书你不能代,技术可给,然,工部打井可是觉得所耗比旁人低?若不能,为何要由工部来打?
我三弟的钱,给别人能够打出来三口井,给工部打出来两口井,少一口井怎么算?”
李成器问出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同样的钱,干多干少不一样对吧?
“旁人怎能比工部还省钱?”魏知古争辩。
“旁人还能研究出新技术呢,也不见工部研究出来。”李成器说出堵心的话。
魏知古果然喘了两下,郁闷。
李成器继续说:“你说哪种活儿,工部的人可比得上李易庄子的工匠?”
“许是清淤……可?”魏知古不是很确定地说。
“魏尚书可是忘了束水冲沙之法?”
李成器提醒,上次你让工部下面的小官到庄子上问,拿到了多少技术,心里没个数吗?